夏至說:“那展會需要多少就先寄多少啊,其余的慢慢來,要那么著急么?”
梁家寅面露難色:“夏至,你也知道……王總這人……”
呵,夏至總算明白了,看來是王博逸找梁家寅暴罵了一頓。也難怪,刊物送來四天了,一本都還沒寄出去,天知道梁家寅都在干啥。
夏至實在好奇,他既然沒有干活,在公司是怎么耗掉那八個小時的呢?
梁家寅又央道:“好夏至,我知道公司里你對梁哥最好了。大家不說,可是我心里明白著呢,大伙兒都嫌我,我也是沒辦法,你看我天天不在辦公室里,我也是沒辦法啊!我有很嚴重的關節炎,坐久了,腰痛,站久了,也腰痛。我能跟誰說呢?人人見了我像見鬼似的。”
夏至看著他五官都擠在了一起,拿不準他是真話還是假話,可是,她就是受不了這種推心置腹的語調,她合上眼震了震下巴:“行吧,你把地址都打印出來,我幫你一起貼信封吧。”
“沒問題!我先去把刊物拿過來,你等著啊!”
梁家寅那歡快跳出門外的動作一點也不像個胖子,讓夏至懷疑她是不是又上了當……然而她已經答應下來了……唉……
這活其實很簡單,把地址打印好,剪成方塊貼在信封上,再在里面裝上刊物,封口,快起來,夏至一分鐘可以貼三個。
然而,他們需要黏貼差不多八百個信封,夏至粗略算了下時間,乖乖,一晚上要完成的話,就算梁家寅給力點跟上她的節奏,兩個人也得粘到九點多。
前幾個月,梁家寅每寄一期刊物基本上都要花一兩個星期去貼信封,夏至不由得腦補了王博逸發脾氣的場面。
胡思亂想最是無益,還不如加快手速。夏至向梁家寅提議,他們一人負責貼地址,一人負責裝雜志,流水線作業,這樣可以提高效率。
梁家寅贊道:“好夏至,看你平時話不多,這腦袋怎么就這么靈光呢?”
夏至心里別扭了一下,這算什么靈光,不是一般人都能想到的法子么?不過,她這個提法也是盡量避免梁家寅偷懶了,催促他快一點是一點。
也算梁家寅這次不敢再拖后腿,兩人閉上嘴,辦公室里只剩下紙片摩擦的輕微聲響。
中途梁家寅停了下來伸懶腰,夏至怕他借機潛逃,趕緊主動提議休息十分鐘,然后乖巧地到茶水間給他泡了一杯咖啡,沒給他任何離開辦公室的機會。
“我的媽呀……我這老腰要斷了……這他媽要了我的命啊……”貼完最后一個信封,梁家寅扶著辦公桌,真的半天也撐不起身子。
難不成這關節炎是真的?夏至見狀忙上前攙扶:“梁哥你還好吧?”
梁家寅順勢把大半個身子都壓在了夏至身上,一只胖乎乎的手搭在了她腰上。
梁家寅目測接近一百五十斤的笨重體型,幾乎能裝下兩個夏至,她也沒想到他居然一點力也不使,就這樣靠她身上,她哪里支得住他?她一個沒站穩,被他壓倒了在辦公桌上。
他一身肥肉貼著她的胸腹,她的臉幾乎被他的口鼻蹭上,她嗅到他嘴里一股近似魚腥的味道,讓她喉底不由自主地翻了兩翻。
她竭盡全力地推著他,臉也想方設法往另一邊扭。她實在推不動他,只能叫道:“梁哥,你快起來!我快被你壓扁了!”
梁家寅緊閉著眼,眉心也皺成了一個“川”字,像是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哎呀……我……我起不來……我腰要斷了……”
他也似乎真的在作起來的努力,但是,他的每一次努力最后都化成又一股壓力推向她,在她身上反復磨蹭著。
如果僅此是這樣,夏至還沒那么強烈的反感。在又一次的磨蹭后,他的手居然貼到了她屯下……
“梁哥!”夏至一驚,本能地踢了一腳,腳尖正中梁家寅的膝蓋。
“哎喲!”梁家寅一聲怪叫,竟然一下就彈跳起來了。
夏至也跟著坐了起來,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兩人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