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銳星期五晚上下班過來,夏至已做好了飯,正坐在床上咬著筆頭對著賬本發愁。
“你怎么了?”潘銳問。
“我想不起來剛剛買的豬肉是多少錢了,總覺得好像老板多收了我五塊錢。”夏至是從搬家開始記的賬本,她把每天的支出和收入列進本子里,以此來控制花費。
“切……”潘銳坐在床上換著拖鞋說,“至于嗎?不就五塊錢,浪費腦細胞。”
夏至惱火地合起本子,在床上拍了兩下:“就是,我干嘛給自己找虐……”
她對數字向來不敏感,高考報志愿全部報了中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打聽到中文不學高數。
“得了,別記了。省著點花就是了,不用記得那么清晰。”潘銳伸手要拿她的賬本,卻又被她搶了回去。
“都記了兩個月了,現在不記前面不就白記了嗎?而且在控制支出上確實有效果,一看就知道在什么地方超支了,然后可以計劃在什么地方再節省回來。”
夏至把本子和筆收進了床頭柜里,趕著潘銳去洗手吃飯。
“你說住在我家里得至少省個千兒八百吧?哪用記得那么辛苦。”潘銳坐在矮板凳上,茶幾就是他們的餐桌了。
套間是一個大開間,進門左手是洗手間,右邊一個小小的灶臺,再前面間隔著洗手間的那堵墻靠了個衣柜,衣柜前方是雙人床,一張木質屏風將整個空間一分為二,屏風后可以作為客廳,放置了沙發、茶幾和書桌,客廳盡頭就是陽臺。
夏至坐在了沙發上,揭開了蓋著的菜碗,說道:“我們是商量好了我才搬出來的,這說好了的事,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地往回說?我又沒抱怨什么。”
“我知道你不抱怨,我是看你心煩,隨口說說。”
“你工資發了吧?”夏至朝他攤開了手心。潘銳都是月初發工資,從五月份開始,每個月他都存兩千在夏至這里,夏至把這稱為他們的“家庭基金”。
如果潘銳每個月固定存兩千,她可以存一千到一千五的話,她估計他們在三年內就能存夠買房子的首期。
“嗯,正要給你呢。”潘銳從褲兜里掏出一疊鈔票遞給了夏至。
夏至放下筷子數了起來,潘銳瞠目一笑:“你還要數?”
“當然,你私藏怎么辦?老說零花錢不夠。”數目沒有問題,夏至塞進了包里,準備改天存進銀行。
除了夏至這里的兩千,潘銳還會給一千給潘媽媽作生活費,剩下的就當是他的個人零花錢了。他工資收入也不是完全固定的,有時會有一些補貼,但也不會超過一千。
兩人出去逛街看電影,共同的花費基本都是潘銳出的,回出租屋里做飯買菜則由夏至負責,這已成了他們的默契。所以潘銳手頭上可以花的錢其實也不多。
夏至又問起潘銳轉正考試的事。
“嗯,通知下來了,會組織一場專場考試,考進了的話,我們這一批就可以免面試直接入編了。”
“那如果考不進呢?”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夏至想提醒潘銳找好退路。
然而潘銳說:“哪有那么多如果,肯定能考進,你別詛咒我。”
夏至想說去年他沒考上的事,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只是說:“我知道你能考上的,只是做個最壞打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