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彼此間沒有再說什么,就是她心上日漸荒涼。
潘爸爸出院那天是在周六,夏至特意請了假去了。
“你不用過來也可以的,我和我媽能搞定。”潘銳說。
夏至笑了下,她心里說,還有葉倩裴幫忙呢。
出院的手續是葉倩裴幫忙辦的,她推著輪椅送潘爸爸下樓,與潘媽媽和潘銳并排走著,交待著回家后的護理注意事項,夏至在后頭跟著,確實顯得很多余。
“好了阿姨,就這樣了哦!我下星期休息了再去看看叔叔,有什么事你們也可以給我打電話。復診的時候記得找我,我給你們提前掛號到時不用排隊。”葉倩裴的笑容帶有濃濃的親和力,她看管的病人們都很喜歡她。
其實夏至也很喜歡她,喜歡到難過的地步。
她對夏至也很好,夏至來看護潘爸爸的時候,她得空了就來和夏至聊兩句天,給夏至送個水果。
夏至實在是沒有辦法敵視她。可是為什么要敵視她呢?
葉倩裴最后又向潘銳點頭一笑,說了句“上次那曲譜記得發我啊”,然后才轉身走了。
潘銳回頭看夏至,發現她呆站著,說道:“你回去上班吧,我們自己回安涌就可以了。”
夏至搖頭說:“我找了同事換課了。不打緊。”
夏至跟著潘銳和潘媽媽送潘爸爸回了家,吃過午飯后,兩人上了三樓休息,平躺在床上,夏至覺得他們兩人間好像很久沒有過這樣安閑的時刻。
兩人都沒有睡著。
潘銳勾了勾她的手指,說:“夏至,我們結婚吧。”
夏至淺淺地說:“你還想和我結婚嗎?”
“我想……我覺得,這已經成了我的夢想了。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睡吧。”她翻身背對著他。
“我知道我現在給不了你什么,但是以后都會好的。”他的手從身后覆過來,把她圈住。
“睡吧,我累了。”她又說了一遍。
她是真累了,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她甚至不知道潘銳是什么時候起了床離開房間的。
她醒來時,夕陽的余暉正好掛在窗邊,窗簾很薄,她能透過窗簾抓住太陽的光影。
她下樓去找潘銳,走到樓梯上,就聽到了二樓傳來潘媽媽和一個女人在用方言交談的說話聲。
“……就讓他們結婚算了咯,也多個人看著達哥。”那女人的聲音聽著很熟悉,好像是潘銳的一個姑媽。
“唔唔……”潘媽媽像是在搖頭,“我就不喜歡,那個女孩子不是過日子的。”
夏至不由停下了腳步,好奇心也罷,自尊心也吧,把她的雙腳凍在了樓梯上,聽著兩人的對話。她們說得很快,時不時夾雜一兩聲笑聲,有一兩句夏至沒有聽懂,但大部分她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