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兩個星期沒有通過電話了。從春節到現在。上一周,是夏至沒有接,這一周,是蘇曉沒有打來。
她打開手機QQ,發現他連留言也沒給她發。
她忽然有點氣,又不知道自己氣的什么。她在QQ里給他回信息:【我下午回去了。】
旭日曉陽:【什么時候到?】
居然在線。
夏至:【可能四五點吧。】
旭日曉陽:【我們學校今晚有元宵節游園會,你要來參加么?】
夏至沉默了下,他又發來一條信息:【會很好玩的。你來,好不好?】
夏至:【好吧。】
她呼一口氣下決心。她就只是去玩一下而已,何況,他都開口叫她姐了,她還顧慮什么。
“你在看什么?”王然忽然說道,嚇得她手一滑,手機掉落地上,打了兩個圈轉到了他腳下。
她呼吸有點緊,看著他彎下腰撿起手機遞給了她:“小心點,這手機屏幕很容易碎。我就摔碎過一次,換屏很貴,還不如換手機。”
她擠出一個笑:“嗯……是的……”
“還有,吃飯的時候不要玩手機,對腸胃不好。收起來吧。”
夏至趕緊把手機收進包里。她琢磨著這句話很熟悉——對了,夏健鋒就這么說過。
飯后,王然主動說送夏至去輕軌站。
他俯身開摩托車防盜鎖時說:“我考到駕照了,等房子裝修好,看一下買輛車。”
夏至只輕輕地應了聲。他好像很在意這些外在的標簽,其實夏至壓根什么都沒問過——倒是何艷都問清楚了,并表示了基本的滿意。
夏至答應和他約會,可能只是因為覺得他也喜歡爬山吧。
她想是這樣,總得有點共同愛好不是?
她坐上了后座,王然叫她坐穩,她說好,但沒有抱住他的后腰,而是雙手往后撐在了摩托車架上。她還不想和他有太親密的接觸,即使在摩托車上,她也往后仰了一定的距離。
她心里禁不住輕輕地嘆息著。這種說不出口的惆悵伴隨了她一路。
【夏至,你快到了告訴我,我出來接你。】還在地鐵上時,蘇曉給她發來了短信。
她沒有回,進了校門口才給他打了電話:“我已經進來了,是挺熱鬧的。”
“你在哪里?”蘇曉聲音里藏不住的雀躍。
“在那個元宵燈會的廣場上。”
廣場正中央是一座楠師美術學院校徽的抽象銅雕,圍繞著雕像里外兩排攤位,圍成了兩個同心圓,圓內是七八米寬的走道,已聚集了不少人。
攤位基本上是每個班級、社團負責一個,也有少數引入的商家,吃的有飲品小食,玩的有飛鏢、投球之類的小游戲,也有結合元宵節傳統的活動,比如猜燈謎、掛燈籠、吃元宵等。
夏至在入口處等了一會兒,就看見蘇曉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他今天穿了件灰色的高領毛衣、黑色的西服外套,腳下蹬一雙黑色皮鞋,和平常不太一樣,看著很少了一分學生氣,多了一分溫文儒雅。
夏至歪歪頭說:“呀,今天真帥。”
他抓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像個孩子似的:“我們……進去吧?我去給你換個燈籠,好不?”
靠近入口處那個攤檔默寫一首古詩就可以換一個燈籠,夏至在吊著的上百個小卡牌中隨意抓了一個,翻在手心里看:劉禹錫《竹枝詞》。
“寫這個?”蘇曉伸頭一看,問道。
“也行。”夏至說。
“這里有筆,要寫對了才能換燈籠哦,寫錯是沒有的。”看守攤檔的女孩對蘇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