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先獲取他的信任,讓他以為她上當了,趁他放松警覺時再借機溜走。
她打定主意,就重新坐下,迅速地扒拉起面條來,沒兩三下就扒拉完了。
“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你是第一次出來打工嗎?”男人見她吃完了,問道。
夏至抬起頭看他,胃氣一脹,忍不住打了個飽嗝,她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有點傻,傻就傻吧,她豁出去了,順著他的話頭說:“嗯,是的,老鄉介紹我去打工,他們等下會來車站接我。”
間接地表明她不是一個人,看能不能打消他的歹念。
“哦!你老家是在哪里啊?這次出來是準備打什么工?”
問得那么詳細?是怕不小心把她賣回老家嗎?她隨口編道:“我是從懇園過來的,去楠洲進化妝品廠打工。”
“懇園啊?那你普通話說得挺好的啊,沒聽出你有口音。”男人由衷地贊道。
這不廢話么,她好歹是拿過高中語文教師資格證的人,二甲的普通話水平,連粵語口音她也幾乎沒有。只是,這會兒這個優點似乎有點兒露餡了,她選擇了沉默,被男人看成是面對稱贊的害羞。
男人還在繼續找著話:“家里還有誰啊?應該有孩子了吧?”
夏至先是一愕,但馬上反應過來,她這樣的大齡青年在城市里很常見,但在懇園那樣的貧困縣,還是個沒文化的打工妹,早婚早育不奇怪。
她于是說道:“嗯,有兩個,姑娘七歲,兒子三歲,孩子爸也在楠洲打工,等下也來接我。”
話說到這份上,他還不知道收手,她只能說他膽兒太肥了。他背后是有多大的團伙,敢當著她一群老鄉一個丈夫的面把她拖走?
——當然她也慌,扯了那么大的謊,要是他非要堵她堵到下車,她去哪里找一群老鄉來救她?
“這不錯啊,年紀輕輕已經有兩個孩子了,真看不出來。”
聽到這句話,夏至想要不要再編一句自己已經結扎了呢?這樣會不會降低他想拐賣她的玉望?畢竟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拐賣價值會降低吧?
啊……不對,賣家應該不會主動告訴買家這個女人是否結扎了吧?她覺得不會有那么誠信的交易,就算真不能生,也肯定是當能生的賣。
何況,不是說還有拐賣女性逼迫買銀、當杏奴什么的?萬一真以為她不能生,節省畢運套可能也會成為一個賣點。
不行,這個真不能亂編……
她在腦里天花亂墜,明明自己也覺得很荒唐,卻還是忍不住任由這荒誕的想法蔓延。男人毫無所覺,他又說:“哦,對了,我叫韓峻熙,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韓峻熙?聽著像一韓國人的名字,她不信這是他真名,不過他既然給了她一個名字,那她也給他一個好了:“我叫陳大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