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紙巾把那兩片藍色的小藥片包住扔進垃圾桶,重新拆了兩顆遞給了她。
她不再推辭,聽話地用溫開水把藥片吞下。
她躺回被窩中,他替她掖了掖被角,接著干坐在床上看著她。他的目光讓她剛平復下來的心跳又再急促起來,她把頭縮了一半進被子里,輕聲說:“你走的時候記得關燈。”
“哦,好……”他如夢初醒般活動起來,眼睛四處看了一番,像是找不到一個落腳點,“那……你好好休息。要是明天好不了,再請一天假,沒什么大不了。”
“嗯,我知道……”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再這樣被他看著,她擔心她又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傻事或者說些什么傻話。
“我真的走了。”這次她不再回應,他嘆了口氣,終于站了起來。
他背起背包走向門口,她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接著頭頂的大燈暗下去了,門關上了。
她長吁一口氣,從床上坐起來打開了床頭柜上的臺燈。
她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臉頰,仍然熱得厲害,心似乎就在耳畔跳動,這種感覺——太久違了。
可是她不想就這樣承認自己動心了,她不習慣他們之間的關系一下子靠緊了,再說,即使這兩天的相處讓她看到了他的穩重可靠,但不意味著他之前給她造成的不良印象可以一筆勾銷。
他始終還是那個口沒遮攔的混蛋。
不過,如果僅此是這樣的話,似乎也可以接受……
她閉緊眼睛猛晃了晃頭,她怎么能有這樣的想法呢?要是被他知道了,還不被笑掉大牙?她肯定是這兩天傷心過度,然后被燒壞了腦袋,才想這些有的沒的。
她已經做好準備單身一輩子了,她才不要在這個時候橫生枝節。談什么情說什么愛,沒有哪一對子真的過得幸福,不要去踩那個雷。
再熬兩年就好了,把自己那已到了強弩之末的青春年華全熬掉,把自己熬成一個徹頭徹尾談晴色變的老妖婆,她就徹底自由了。
她想著想著起了一團無名火,接著帶著那團火苗墜入了夢鄉,睡得天昏地暗差點醒不過來。
第二天早上,夏至是被蘇曉的拍門聲直接吵醒的。
她從床上跳起來時,眼幕黑了好幾秒,她顧不上那么多,摸索著去給他開門,要不,她擔心這一大早的,他就算不把門拆了,也得把鄰居全部吵醒。
打開門,她像撥浪鼓般搖了好一陣子才把視線恢復過來。
蘇曉穿著套短袖速干運動服,腳蹬運動鞋,一頭一臉全是汗,明顯是剛跑完步過來。
他裝在腰包里的手機拿在了右手上,左手拎著袋早餐,夏至認出那是樓下的煎餅攤子買的煎餅和豆漿。
“給我的?”她毫不客氣地把早餐搶了過來,撕了一小塊煎餅,邊塞進嘴里邊往屋里走,把蘇曉晾在了門口。
“你這就吃?刷牙了嗎?”他跟在她身后進屋,“你干嘛不接電話,還半天不開門,你再不開門我就要報警了。”
“有那么夸張嗎?”昨晚睡前蘇曉發過信息給她,知道她在家里。這電話不接門不開的,確實有點詭異。
夏至拿過手機,這才發現他給她打了四五個電話,還發了信息問她要不要早餐,自己吃了感冒藥睡死了,完全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