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同居的問題上,韓峻熙又磨了夏至半天,她終究沒有松口。
她讓他隨時可以過來,甚至還給了他一把備用鑰匙,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妥協了。
她總覺得,兩人的關系發展得太快,充滿了危險的味道——盡管韓峻熙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他對她的感情并非這一天半天了,但在她這里不是這么回事。
而且,她也需要一點私人的空間,這單間太小了,兩個人住的話,抬頭不見低頭見,她覺得時間長了會有點厭煩。
話雖如此,兩人畢竟是剛開始,正處于如膠似漆的時期,不管夏至怎么趕,上班前的幾天,韓峻熙還是賴在了她家里不走。
她也只是佯裝趕他,不是真要他走,兩個人有說不完的話,差點從出娘胎時說起,巴不得把雙方結識前二三十年的往事都一股腦地托出來。
這樣一直到了上班的前一天晚上,夏至好不容易才好說歹說地把他勸到了地鐵站口。
“明天,我明天早一點起床上班,絕不耽誤。”他抱著她,仍不愿撒手。
從萬象城到報社,需要倒將近一個鐘的地鐵,而韓峻熙租住在報社附近,平時是走路上班的。
上班高峰期的這種通勤之痛,她實在是太了解了,她說道:“問題是你這樣影響我睡眠了啊!你一大早起來,我被你吵醒了,是繼續睡還是起床?”
“那……按你這么說,我豈不是工作日都不能過來?”
她斟酌著說:“你看著辦吧。不要每天這樣跑。”
“不是,陳大嬌,沒這么談戀愛的吧?還不許每天見面了?”
“我只是說你不能過夜而已,你可以吃完飯就走的。”她朝他調皮地一笑。
他捏著她的鼻子說:“那得看能不能剎住車。”
她笑著拍他一記,把他趕進了地鐵站中。
她深呼一口氣,明天上班了,現在,是該想想怎么向蘇曉交待了——她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交待”這個詞語。其實她需要交待什么呢?
夏至也說不清楚,大概是有一種背叛了兩人之間的默契的負罪感吧。說好了一起單身,抱團取暖,現在忽然她就談起了戀愛,而且是毫無預兆的。
然而事實證明她想得太復雜了,“毫無預兆”是她自己認為的,蘇曉不這么覺得。
“我早就有預感你們會在一起。”他眼睛從飯盤上抬起,看著她笑了一下。
中午出來吃飯,夏至有意想跟蘇曉說說與韓峻熙的事,他也像是等著她,兩人又坐到了一起。夏至特意想了下,這同事間的工作餐,應該不算約會吧?
“你這什么預感,胡說八道。你要真有預感,那天早上你就……”她說了一半就被自己的話噎住了,她低下頭猛扒飯掩飾自己的難為情。
他只是很平淡地笑著,沒有取笑她的意思:“其實,那天早上你發個信息給我,我也不會那么冒冒失失跑上去的……沒給你造成麻煩吧?”
她搖了下頭:“……你以后,不用給我送早餐了,我自己去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