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晴繼續訴說自己的憂慮:“政策的事情,誰也不知道,可能一年后就全面開放了,也可能是十年后。夏至,我三十歲了,他們現在的意思,不是讓我等政策,我也不一定等得起,他們是想讓我打擦邊球。
“這個事情是有風險的。他們的第一個方法,資料造假,萬一被舉報了,我會丟工作。第二個方法,假結婚,要是和我登記結婚的那個人到時不肯離婚,拿這個來威脅我要錢,我該怎么辦?”
“我理解,我也不建議你這么做,風險基本全是你在承擔。”夏至握了握她的手說。
“退一萬步,就算我妥協,我給他生,也不管是打擦邊球還是等全面開放了。如果第二個還是女孩呢?他們會不會要求我再生第三個?或者直接在我懷第二胎的時候,就逼我去檢查,男孩就留下,女孩就打掉?”
蕭以晴話音雖然很低,但她語速越說越快,夏至試著讓她緩一點:“不是,這沒發生的事情,你不能往他們身上扣啊!你這是胡思亂想你知道不?”
“夏至,你就跟我說,你覺得有沒有這個可能?我懷貝貝的時候,我婆婆就已經想讓我去檢查了,你不是不知道。”
夏至想了一下說:“但那時候,程佑不是也站你那邊嗎?也沒聽他媽的啊。”
“那是因為我胎不穩,不能坐長途車,再來一個就不好說了。也不代表他沒想過。”蕭以晴把盤腿坐在床上,把兩手撐在膝蓋上,好像真那么回事似的。
夏至揉著腦門呼了口氣:“那現在你想怎么辦?你覺得怎么辦才對?”
“我……”蕭以晴頓了一下,發現自己其實也毫無頭緒,“我不知道。”
“你是來找我給建議的對不對?”
蕭以晴用力點了下頭,夏至接著說:“那我還是那句話,不要自己關著門亂想一通。你有什么想法,和程佑心平氣和地說一說,兩個人盡量爭取達成共識。要不要二胎,你也別把話說得太絕對,擦邊球咱是絕對不打的,但就算給他個念想,拖一拖也是好的。”
“還有個問題。”蕭以晴朝房門揚了下頭,“我婆婆。我覺得她就是個攪屎棍,她一天在這里,就整天琢磨著這事,我老公以前哪里有說過這樣的話?都是被她灌輸的。”
夏至心里動了一下,她想起了袁佳一。袁佳一的事夏至從來沒有和蕭以晴說過,在這個時候,她還是不想說,她不想因為她的某句話而造成蕭以晴和程佑之間的隔閡。
可是,她也想側面提醒一下蕭以晴,于是她說道:“程佑是個成年人,觀念的東西,哪會那么容易一天兩天就被一個老太太灌輸到。他有某個想法,可能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我覺得你要和他溝通好,讓他知道在生育這件事上,你有絕對的自主權,而他是應該尊重你的。”
兩人說到這里,就聽到外面防盜門開合的聲音,應該是程佑回來了。
不一會兒,程佑就敲開了房門:“夏至來了啊,快吃飯了,都出來吧。”
他走進房間,在嬰兒床前站定,臉帶笑意看了貝貝好一會兒,抬頭對蕭以晴說:“趁貝貝沒醒,趕緊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