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好說哦!”韓峻熙勾勾嘴角說,“你老公我還是有點江湖地位的,給你要個小豆腐干估計還是可以的。”
“那算了。”夏至猛地合上了手提電腦。
自古文人相輕,這點在韓峻熙身上表現得尤為突出。
大家都是做文字工作,他從來就沒對她的文章表示過真誠的欣賞,哪怕是她做的童書登上書香節銷售榜的時候,他也說那是因為蘇曉的繪畫太出彩,完完全全地把她的勞動一句抹去。
然后,她那部拖了幾年還只停留在十五萬字的長篇也成為了他不時拿出來曬曬的笑柄,這也讓她心里暗暗地鼓著氣。
憑什么呢?他不就比她多寫了幾年文章嘛,這種事情,又不是說誰年紀大誰就寫得好。至于長篇,她是有心寫,如果不是為了照顧家庭操持家務,她也可以用更多時間來創作啊!
再說,她自信自己也是有能力發稿的人,需要他幫她走后門嗎?她又不是沒有發表過文章。
她鼓起兩腮的樣子落入他眼中,他憋不住笑了:“我也沒說不幫你啊!”
“我不用你幫,我自己去投稿。”
“別小氣啊!我沒說你寫得不好,你也說得對,如果你寫得確實不好,就算我送上去人家也不給你上稿。你發給我,我星期一就幫你發過去,行不行馬上告訴你。”
她還是有氣:“不了,省得人家編輯不好意思拒絕你。”
“不會不會,”他討好地撫著她的雙臂,“我告訴他,實事求是,咱就只圖個時間上的便宜,行嗎?”
“你要是很想發,你就自己拷稿件。我懶得發。好像我求你似的。我到樓下散步去。”她站起來離開電腦桌,留下他一個人。她知道他肯定會替她傳稿件,就是不想在口頭上輸給他。
他嚷道:“那,我陪你去散步?”
“不要你陪,看著鬧心。”她看都不看他就出了門。
可能是太久沒有寫文章,這下重新拾起,她有種文思涌動的噴薄感,周日下午呆在家里,她又寫了一篇隨筆,去投了個公眾號。
郭樹灃的憂心是有道理的。那些年她當寫手時認識的紙媒編輯,QQ號很多已經不再亮起了,也不知道是轉行了還是換號了,剩下的幾個,她也不好意思去聯系,覺得自己實在太久沒寫過了。
紙媒衰落是事實,時代瞬息萬變,這些天在研究新媒體,她覺得自己很多思路都被傳統格局困著,如何破局,她還沒有想好。
或者,她可以試試從自己動筆寫作開始去觸摸一下讀者的口味,這也算一舉兩得吧。
這個周末她可以這樣安靜地寫稿,也因為韓峻熙自己也要趕采訪稿。周日下午他出了個采訪,晚上到家吃過飯后,就合上了房門忙碌。
夏至找了本書歪在沙發上看,看到九點多進房,卻發現韓峻熙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她看他打開的word文檔,采訪稿才剛寫了兩段。
吃飯時不是還嚷著這稿子今晚得趕出來嗎?她伸手搖他,觸碰到他的手異常地溫熱,她用手背探探他的額頭,確定是發燒無疑了。
他在她的觸摸下醒來,強行撐開緊粘著的眼皮,甩了兩下頭說:“……我怎么睡著了……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