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牽著夏至轉身離開,夏至也沒心情吃手上那支甜筒了,隨手扔進了垃圾桶中。
“我們……有什么要買嗎?”夏至怯怯地問,蘇曉的臉色看起來太嚇人。
蘇曉放開她的手,繞開手扶電梯走向商場邊角的垂直電梯:“我們回家。”
他越走越快,她得小跑著才能追上他,在電梯前,她終于拽停了他——或者說他自己停了下來,她叫道:“回家?你剛剛不是答應了……”
他通紅而微濕的雙眼阻止了她往下說,他……在哭嗎……
“蘇曉……”她咽了口唾沫,艱難地說,“就是他對不對?”
她從不主動要求他提起這段往事,可是此時此刻,她渴望知道,渴望分擔他的痛苦。
他右手握拳,將拳眼舉到口鼻之間遮掩著臉,微微點了下頭。
她追逐著他的目光,跑到他跟前說:“告訴我,蘇曉……讓我幫你……”
他合上眼,沉痛的回憶幾乎把他吞噬:“他那天晚上沒有來……”
“什么?”
“他把我寫給他的信……給了他們……除了他,全班男生都來了……他們讀我的信……他們……”他再次扭開臉龐,泣不成聲。
“好了,夠了……不要說了……”她震驚得難以形容,她沒想過會是這樣子……
他把她擁進懷中,雙臂緊箍住她,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她聽見他喉間壓抑著的悲鳴。
不要說十年,有些傷痛,一輩子也忘記不了。她完全懂了,他的刻意隱瞞,他的封閉自我……
這全他媽是因為那群混蛋!
人言可畏,眾口鑠金,每一束不懷好意的目光都足以削肉剔骨,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然而,她能怎么辦?她要他說出來,她說讓她幫他……她壓根不知道她能做什么……她就只能陪著他哭嗎……看著他被揭傷疤后,永遠走不出那封閉的牢籠……
她暗暗咬了咬牙,推了下他的手臂,從他懷中掙扎出來。
她捧起他的臉,替他抹去臉上的淚痕,輕聲說:“聽著,蘇曉,我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他們會等我們,如果我們不出現,你會永遠成為一個笑話……”
他用力搖了搖頭,她緊托住他的雙頰說:“你要去,去把這件事翻篇。我們去面對他們,從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不要哭,如果別人戴著有色眼鏡來看你,那是他們的錯,不是你的錯。”
“我做不到……”
“你不是還有我嗎?如果你真的怕,那我會陪你去。雖然我也不知道用這樣的方式幫你對不對。”她柔柔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