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盅的那個男人嘻嘻笑道:“嫂子,不用喝那么多,我們輸了罰半杯,你泯兩口意思意思就行了。”
桌上其余幾個男人附和著,夏至笑笑,把自己的酒杯斟得滿溢出泡沫:“我就說呢,你們喝得太小氣了,我們玩這個,都是一喝喝一杯的。我先飲為敬了。”
她舉起酒杯把酒水全倒進口中,氣也沒喘一下,讓那一桌男人看直了眼。
“好!”有一個人鼓起掌來,“嫂子好酒量!”
夏至沒理會他,說道:“繼續,現在開始,輸了的喝一杯。”
再接下來,她運氣稍微差了一點,不過總的來說,她灌別人比別人灌她要多。酒過三巡,已先后有兩個人離開了酒桌,再不肯上了。
她從另一桌上招呼人過來填補空缺,嚷道:“咱兩桌合一桌吧,玩大一點。”
這次她改了策略,專做開骰盅的那一個,她看誰開始舌頭大了,就開誰的盅,幾乎一開一個準,偶有失誤她也毫不含糊地喝著,也就沒人在輸的時候敢少喝半口,愣是把一圈人灌得昏頭轉向。
有一個被罰的握著酒杯晃頭晃腦地說:“嫂子,沒你這么玩的,你哪是玩骰子,你是在玩命!”
“你們不是很愛玩嗎?玩不起了?”夏至甜甜地一笑,“對了,謝丹瑜,你剛剛是不是說你和誰打賭,輸了的要喝一瓶酒?”
“對啊對啊!”謝丹瑜興奮地點了幾個男人的名字,“你們都輸了,快點喝!”
幾個女同學跟著起哄,把開好蓋的酒瓶送到了被點名的男人手里,那幾個人都打著哈哈,不大愿喝,幾句倒彩之后,可能又不了了之了。夏至數了下,有六個。嗯,夠本,她想道。
“這樣——”夏至站起來,抄起一瓶酒,“你們拿我家那位打的賭,很抱歉他太有出息害你們輸掉了,我陪你們喝一瓶當賠罪吧。”
對準瓶口,她合上眼睛扯開了自己的喉嚨,嘴角漫出的酒液順著她的下巴流下,她沒有空管。她不能輸。
她聽見房間里所有人都在喊叫著,歌也沒人唱了,全在催促著那六個男人跟上,雜七雜八的叫嚷聲最后匯聚成整齊的號子:“快喝!快喝!快喝……”
在酒瓶倒空之前,她如愿以償地聽到了眾人的鼓掌歡呼。
先飲為敬是最笨的酒桌勸酒方式了,她從不以這種方法去逼人喝酒,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實在撈不上什么好處。
但今天,她就是愿意這么做。她有滿腔的惡氣要出。
她將空酒瓶砸在玻璃茶幾上,“當”的一聲響亮得很。
“你還挺能喝的。”凌信不知什么時候挨近了她身邊,“我也敬你一杯吧,祝你們白頭到老。”
他說是一杯,可是手里也拿了一整瓶。
夏至胃脹得難受,她懷疑自己多喝一口就得吐出來了。
然而她還是再拿起了一瓶啤酒。
她不能輸,尤其對手是凌信。就算輸給任何人她也不想輸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