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咬咬牙說:“我去找凌信問清楚……”
蘇曉拉住了她:“別去了……我沒事。”
她甩掉他的手,發現自己居然急出了兩滴眼淚,她用力地抹了抹臉,說:“你鬼迷心竅了是不是?你為他做那么多,他為你做過什么?十年前他出賣了你,十年后他讓你背負罵名,結果你連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不能有嗎?”
“夏至……那封信,他不是故意的。他本來是想好了要赴約的。信掉在地上,被別人撿走了……”
“他說的?你相信?”夏至吼道,更讓她在意的,不是這是否真相,而是蘇曉維護凌信的態度。
“我愿意相信。夏至,我從來就不在意付出了能獲得什么。對得起自己就行了,這不是你說的嗎?”
“誰讓你把我胡說的話當真理?!”她揪住他的衣襟,把臉埋在他胸前哭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么哭。本該難過的是他啊,應該是她寬慰他才對的啊……
她哭了好久,哭到后來沒有眼淚了,也依舊沒有離開他的懷抱。
“夏至,我們走吧。”他輕聲說。
離開醫院前,他們又去了凌信的病房,但并沒有進入房內。房間里已擠了好些人,都是凌信通知過來的親朋,他們都陸陸續續從坪洲趕來了。
凌信的人緣要比夏至想象中好得多。當然,也可能只有她特別不喜歡他吧。偏見也好妒忌也罷,她做不到公正地看待他。在他們有限的接觸里,她看到的全是他對蘇曉的傷害。
蘇曉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就轉身走了。夏至快步趕上他:“我們要去哪里?你現在住在哪兒?”
蘇曉搖頭:“這段時間我都住在醫院。”
凌信半夜也需要人陪護,蘇曉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夜里也睡醫院的加床。
“楓林苑那邊……”
“托人租出去了,我讓租客把租金打進我媽賬戶里。我知道她用不上這點錢……但,我只能這樣了。”
“那……”夏至扯住他的衣角,讓他停下腳步,她笑對著他,“你快求我收留你啊!”
“別鬧。”他也笑了,“我這次帶身份證了。”
“那算了。”她松開他的衣服,故作生氣地皺了皺鼻子。
謝丹瑜走后,給夏至發了一條信息:【夏至,對不起,我不該叫你挽回他的。不要留在他身邊,要不痛苦的是你。他對你的感情,與你對他的,不是一回事。】
夏至看完就刪掉了。有什么分別呢?即使不留在他身邊,她亦早已深陷泥潭。
她也可以不在意付出了能獲得什么。雖然她把這樣做的他罵成是傻子,但是她分明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你想帶我去哪里?”他跟在她身后,兩個人都沒有打傘,雨似有似無,棉布衣衫逐漸有點厚重了。
“你不是都知道么?”這是她的小驕傲啊,她想與他分享她的小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