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啦!”夏至一推開門,就聞到了酸酸甜甜的香味,“你做飯啦?不是叫你放著等我回來再做嗎?”
“我下班比你早啊!又沒有多難。”蘇曉捧著那碟酸甜排骨,等夏至走近了,拈起一小塊送到她嘴邊,“你嘗嘗。”
“你手怎么了?”她留意到他手背上紅了一塊。
“沒事,被燙了一下……”
他話沒說完,手里的碟子就被她搶下了。
她拉著他跑向置物架,打開藥箱找燙傷膏,一邊給他上著藥膏一邊念念有詞:“真笨……誰做個飯還會被燙傷……你這是雙畫畫的手,廢了我可不負責……”
“哎!輕點啊!”他低下頭,臉幾乎觸到了她額上,而她全神貫注地涂抹著藥膏,沒有留意到。
“還痛嗎?”
“痛。痛死了。要不你吹一下。”
她果真把他的手捧到唇邊輕輕地吹著氣。好一會兒,察覺到額前浮動的氣息,一抬眼才發現他正努力憋著笑。
她佯裝生氣推開了他:“你倒是學會裝腔作勢了。”
她拎著背包跑上閣樓,他在她身后叫:“快來吃飯啊,吃完再寫吧。”
她總是很忙碌,他也知道。閑時,他會幫她做點設計稿,周末會過去幫她組織活動。
他無條件地支持著她,可是她說:“我自己選的路,跪著也得走完。但你別太累了,本來工作就忙。”
“我沒覺得累啊。”他手肘支在工作臺上,托著腮,另一手伸過對面輕輕勾住她的食指說。
家里幾乎成了他們的半個工作間,那張大大的工作臺,他們各占一半,她寫作,他畫畫。不過他經常開小差,會趁她不注意時偷畫她某個深思的瞬間。
與其說她是理想主義者,不如說她滿腦子基于現實超脫現實的幻想,她在這座聲色犬馬、人人為生活疲于奔命的城市里構筑著一座童話小鎮。他為她身上散發的光芒而驕傲。
“不過,我們可能來不及去看電影了。”夏至感到很抱歉,工作老是把兩人的約會沖掉。
“沒事。看電影是為了和你在一起,你在,做什么都無所謂。再說,在家里也可以找電影看,比在電影院里舒服。”
呵,差點忘記了他本來就是個死宅。屏幕一拉投影機一開,躺床上就能看電影了。
洗完澡出來,用毛巾擦著濕透的發,他已經把電影調好了。她說:“你先看好么?我等下就來。”
“欸,不許走,先把頭發吹干,會感冒的。”
她抱膝坐在床邊的地毯上,聽任他舉著電吹風一遍遍地劃過她的每一綹發絲。
老是這樣……相處得好好的,一到臨睡前就逃……他心里嘀咕著。她每天晚上總要寫到很晚,往往是她睡時他已經睡著了,他起來時她還得再睡幾個鐘頭。感覺兩人完全不在一個時區。
他用手指穿過她的發,她的發絲軟而且細,被熱風烘過后,升騰起絲絲芬芳。
他心中一動,放下了電吹風。他滑坐到地上,從身后抱住了她,嗅著她散在肩上的秀發,說道:“夏至,和我在一起,讓你很不舒服嗎?”
“怎么會呢?你別胡思亂想。”話雖這樣說著,但他忽然的親昵讓她臉頰發熱。
“雖然住到一起了,但是,總覺得不像情侶。你在躲開我嗎?”
“絕對沒有……我……好吧,確實是還沒習慣這種關系的轉變。還有你也知道……我喜歡凌晨寫作……”她到底在說什么啊……她抽了口氣,側頭看到他一臉憨態,皺眉道,“不是,我能理解成你在撒嬌嗎?”
他抿著唇淡淡地笑:“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