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沈煦在沈府門口見到陸景攙扶韻兒的那一幕,就明白韻兒恐怕對這陸景心存愛慕,不然也不會和陸景深夜飲酒。
若是韻兒和陸景兩情相悅,且陸景尚未婚配,他倒是愿意成全他們。
可這陸景家中已有妻妾,還和韻兒不清不楚,這讓他實在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
陸景站起身,正色道:“沈伯父教訓的是,今晚之事是我孟浪了。今日天色已晚,實在不方便打擾,就此告辭!”
說完,陸景行了一禮,告辭離去。
沈煦看著陸景離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在他看來,任何人被這般訓斥,恐怕早就當場翻臉,最不濟也會拂袖而去。
陸景此舉倒是讓沈煦高看幾眼,不過,想讓韻兒成為陸景的妾室,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
另一邊,沈惜韻在丫鬟的服侍下沐浴更衣之后,醒了幾分酒。
劉氏看著面色緋紅的沈惜韻,不斷詢問著陸景的各種信息。
興許是喝了酒的原因,沈惜韻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母親的問題,包括自己對陸景的那一份情愫。
聽了沈惜韻的講述后,劉氏嘆了一口氣,道:“韻兒,先不說那陸景對你是否有意。就憑陸景家中已有妻妾,你爹就不會同意你和他來往。”
沈惜韻點點頭,牽著劉氏的手,淚影婆娑道:“娘,那我現在該如何是好?”
劉氏微微蹙眉,沉聲道:“韻兒,我沈家家境富裕,一定會找到更適合你的良配。至于陸景,你就把他忘了吧。”
沈惜韻聽到劉氏這話,神情凄涼的搖搖頭:“娘,我不愿與他人成婚,我愿意成為陸景的妾室!”
“荒唐!”房門被重重推開,沈煦黑著臉步走了進來,“我看你是被迷了心竅!明天開始,你商務司也不用去了,且不能離開府里半步。另外,我會盡快為你安排一門婚事,擇日出嫁!”
說完,沈煦也不管沈惜韻的想法,拂袖而去。
聽到沈煦這話,沈惜韻的眼角不由落下兩行清淚,神情凄凄慘慘戚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刻像一把無形的枷鎖,把她緊緊捆住,無法掙脫……
……
回陸府的馬車中,陸景的心情一直很沉重。他在想這個時代的種種制度,在想這個時代的男女大防。
今日杭州府尹沈千對他黑吃黑,沈煦又對他一番訓斥,要說陸景心中沒有任何怨氣,肯定是不可能的。
陸景不是圣人,同樣有著普通人的喜怒哀樂。他擁有新樂廣場,平時又謹小慎微,本以為可以在這個時代瀟灑生活,無憂無慮。
可事實證明他錯了!商務司司長看似風光,但在這個時代又算得了什么呢?
商務司賺再多銀子,的確可以讓杭州府尹沈千高看一眼,可也僅此而已。
陸景穿越到寧朝,本以為錢能通神。但今天,沈千和沈煦給他上了一堂生動的教學課!
天啟九年九月中旬,陸景穿越到寧朝的第七個月。一顆名叫野心的種子,不知不覺在陸景內心深處扎根,等待發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