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記得。
那時還是小編輯的他，去挖角剛剛嶄露頭角的諾拉，怎么說服對方的呢？
自然是痛斥對手的無恥壓榨。
之后哪怕雙方給的條件一樣，心有芥蒂的諾拉，依舊選擇了將書交給蘭登書屋出版。
當然這其中也有蘭登書屋宣發的實力更強的因素。
不過他明白諾拉的意思，那就是作家雖然也看重錢，但卻不是唯利是圖的商人，特別是在新人階段，給于足夠的尊重，往往會收獲一輩子的友誼。
可知道歸知道，卻并沒有多少人去做，因為新人的隕落率實在太高，友誼在利益面前也太過脆弱，身為數一數二的大出版社，與其費心培養新人，還不如直接動手挖角。
這還沒什么，真正讓他頭疼的是諾拉開口的另外一層含義，那就是她看上亞當了，讓他給她個面子。
諾拉是真正的頂級作家，每本書都能賣出以百萬本為基數的復印本。
亞當之所以沒聽過諾拉的大名，那是因為亞當是正經人，對這類帶顏色的言情書籍不感興趣，別說沒看過，聽都沒聽過。
她的書籍，在少男少女中廣為流傳，陪伴他們成長，名氣甚至傳到國外，就算在蘭登書屋這樣的大出版社中，牌面也是杠杠的。
對于她，蘭登書屋必須小心翼翼的哄著，生怕傷害了彼此之間良好的合作關系，因為功成名就的她，自帶海量流量，隨時能甩開蘭登書屋。
“鄧肯先生，要不，我們回辦公室再談談，一切好商量嘛？”
杰克·瑟夫心中憋悶，可是卻從心的擠出笑容。
“也好。”
亞當心中了然，微笑接受了邀請。
這種好事，其實并不突兀，因為他經常遇上，比如哥大面試時那熱情幫他申請助學金的女老師。
對于別人的示好，亞當已經習以為常、安之若素了。
“不介意我聽聽吧？”
諾拉笑道：“我也想拜讀一下亞當你的大作呢。”
“當然不。”
杰克和亞當連忙搖頭。
三人進了主編辦公室，杰克殷勤的請諾拉坐下，亞當將前三十章的書稿遞給她。
“你們聊，不用管我。”
諾拉接過書稿，對著兩人笑道。
杰克和亞當對視一眼，開始重新商談。
“分成比例6%，但詭秘之主的全版權要交給蘭登書屋運作，蘭登書屋抽取50%的收益……”
“不！6%的分成比例可以接受，但只談書籍的發行權，詭秘之主的全版權，蘭登書屋可以幫著接洽，但沒有決定權，接洽成功，可以付給蘭登書屋6%的運作費用。”
“6%的運作費用？鄧肯先生，你是在開玩笑嗎？”
“當然不是，蘭登書屋只是出版社，為什么要糾結全版權？影視、游戲等版權和蘭登書屋完全沒有關系，蘭登書屋想做的也不過是當中間商賺差價，而且那也是在詭秘之主大火之后。
蘭登書屋只愿意給6%的書籍版權費，那是因為承擔了渠道費和風險，可一旦有公司愿意買影視、游戲等版權，我自己就可以和對方接洽，蘭登書屋零風險零投入，憑什么要收取高達50%的分成？”
“沒有蘭登書屋的渠道投入，詭秘之主怎么可能會火？影視、游戲等版權單獨由你去談你以為能談到高價？只有像蘭登書屋這樣的業內大公司，才能為你拿到最頂級的影視、游戲等版權的授權費用，將全版權授予蘭登書屋，才能雙贏。”
“然后，蘭登書屋一拿到全版權運作權，轉手就將詭秘之主的全版權廉價賣給相關子公司，最后再由這個子公司出面運作賣個天價，可那和我又有什么關系？”
“……”
面對亞當的質問，杰克·瑟夫頭疼無比，他實在沒有想到，還沒有步入社會的亞當是怎么知道商業上的這些彎彎繞陷阱的。
現在的青年到底都怎么了？
還有沒有一點天真了？
啪啪啪。
一直坐在一邊看書稿的諾拉，忍不住鼓掌贊嘆道：“精彩！”
隨后，又溫柔的看著亞當：“年輕人，你這樣，累嗎？”
亞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