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中年醫生感覺有被冒犯到。
然并卵。
謝普特醫生檢查了病人的瞳孔,檢驗了一下她對外界的反應,拿起推床上的病歷掃了一眼。
“她的腦干長了腫瘤,對吧?我沒有看到核磁共振,需要腦電圖才能確定腦死亡。”
“是的,漢斯醫生說他做過了。”
中年醫生辯解了一聲。
可語氣就不那么強硬了。
和什么人說什么話。
這是基本生存技巧。
“我不認識漢斯醫生。”
謝普特醫生打斷道:“已經忽略了大腦的不自主反應,天知道還忽略了什么!”
“在三個州有六個病人在等待這個女人的器官。”
中年醫生提醒道。
“如果器官來自腦死亡的人,他們一定很高興,可她還沒有死。”
謝普特醫生嘲諷道。
“當她還活著的時候,誰也不許碰她。”
中年醫生不裝了,直接攤牌。
他現在就想熬到病人徹底死亡。
因為一旦病人被搶救回來,不僅他的摘除手術沒戲了,他的朋友漢斯醫生也可能會有麻煩。
畢竟漢斯醫生連核磁共振都沒做,無視了病人大腦的不自主反應,就直接宣布了病人的腦死亡。
事后家屬追究起來,絕對是一個大麻煩。
而只要拖著不讓別人動,病人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只要徹底腦死亡,那他們的做法就沒任何問題。
因為你根本無法證明她還能被搶救回來。
然后這件事情多半也就過去了。
“有什么問題嗎?”
喬治引著伯克醫生過來了。
亞當早注意到中年醫生準備拖了,在喬治回來后,就示意他去找伯克醫生。
作為代理外科主任,伯克醫生如今在外科這邊有絕對的決定權。
“這個捐贈者還沒有徹底腦死亡,我想給她做核磁共振和腦電圖。”
謝普特醫生解釋道。
“那太浪費時間了。”
中年醫生做著最后的掙扎。
“我堅持要做。”
謝普特醫生強硬道。
“你堅持?”
伯克醫生翻著病歷,看了他一眼。
“是的!”
謝普特醫生點頭。
“如果我的神經外科頭牌主治醫生說他需要做核磁共振和腦電圖,那他就可以去做。”
伯克醫生合上病歷,做了最后的決定。
“可是我們還有病人……”
中年醫生覺得他還能搶救一波。
“我管不了。”
伯克醫生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叉腰說道:“器官給誰,那是器官共享中心的事情。
誰捐獻器官是她和她家人的事情。
我手術室里有個人在等肝臟,那個人或許并不值得救,但我也管不了。
那我管的了什么呢?
其他所有的!”
面對這么霸氣側漏的話,中年醫生徹底放棄抵抗了。
不是兄弟不給力啊。
“病人交給你,謝普特醫生。”
“謝謝你,伯克醫生。”
伯克醫生很滿意中年醫生的無奈沉默臉和競爭對手的感激。
這就是權力的滋味。
遠超一切。
這又讓他想起了外科主任理查德的妻子過來給丈夫收拾東西,暫時搬回家休養時,對著坐在辦公室老板椅上的他說的那番話。
“我希望他被迫退休,這很吸引你,對吧?我們都希望那樣。這份工作很適合你,普萊斯頓,你獨立,工作狂,醫院和這份工作,對于你來說,就足夠了,不是嗎?”
他沒有回答理查德的妻子。
但是答案顯然都是yes!
“鄧肯醫生,你愿意來協助進行核磁共振嗎?”
謝普特醫生掃了亞當和喬治一眼。
“當然。”
亞當點頭。
迪恩先生沒有腦死亡,如今卻立刻碰到一個近乎腦死亡的病例,簡直就是天賜良機的學習機會。
喬治有些黯然,但并沒有疑義。
雖然是他接手的,也是他去找亞當、謝普特醫生、伯克醫生的,但真正起決定作用的卻是亞當他們。
他到底膽怯了。
這時,一份病歷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