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啟再次收攏心神,強自練了下去,結果卻依然如此。非但毫無效果,且心神俱亂,全身渾然無力。
反復數天下來,還是如此。奈何此時他心里雜念頓生,如何做到“物我兩忘,致于虛極”。在山洞里,與世隔絕一年多,也是絲毫不得清凈。
最大因素,乃在于他之前所練四密室功夫,實是練的“分崩離析”之功,與天地決裂,與神道決裂,此時要想再萬念歸一,乃至歸于虛無,做到“物我兩忘,致于虛極”,實在是等同于要去“挾鈦山以超北海”,要一個三歲娃娃,去力舉千斤。
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我不行,為什么不行?這么下去,怎么去實現“神功無敵,一統天下。恢復皇族,高貴血統。”
“我真是沒用,愧對父親的期望。”
他吶喊了很多遍,每吶喊一次,心里就更加混亂一次,身體上的反應,就越差。
到后來,他都不敢進入第五密室了,只是迫于要完成父親的叮囑,才每天都繼續進去靜坐。
越急于練好神功,身體上的反應,反而越差,到后來,連坐都坐不住了。他只好放慢一點,讓身體上的反應舒適一點。可身體狀態,還是越來越差,再到后來,他只好干脆不練了。
不練了,可父親的叮囑不能動搖,他還是每天都去那里靜坐,他記得,父親在那封信里說過:“為父囑你于此靜坐,一因天時未到,不可遽行大事,二因籍此磨煉心性,去凡心,得天心。”
他這時才想起,父親也說過:“萬一練此功略有差池,天眼沒有打開,卻也無妨。興我皇族,倒也不是非得倚賴天眼,方可成功。”
原來父親早就知道,此功甚難練成。完成“一統天下”大事,此功沒有影響,可練可不練。他本應該早一點想到這句話的,可是,他太急于練成此功了。他也對自己,太有信心了,真是沒想到,也有他練不成的功夫。難怪,父親要他籍此來磨煉心性,這才是父親要他于此靜坐練功的最重要的目的。父親真是高明。
既然此功如此難練,那我就干脆不練。只是父親叮囑,于此靜坐,此卻不可更改。從這天開始,他只靜坐,而不練功。數日下來,周身反而輕松了許多,又因靜坐時氣脈暢通,半年后,身體慢慢恢復了原狀。
又因靜坐時無事可做,他腦海里,干脆把之前之紛紛雜念,一一復現于腦海,暢快想之。
之前那里,共有二十一種雜念,涉及未來,過去,現在三種時空,涉及眾多場景,人物,動物,種種異相。
權勢,金錢,美女,青春,應有盡有,何其快哉。先太祖何其威風,祖輩數百年努力,終在父親及我手上,恢復皇族榮光,指日可待,何其幸甚。
他放任思維,神游飄飄。早晚各靜坐三個時辰,甚是漫長,靜坐下來,本極為枯燥,也極為痛苦,有了這個放任自流的暢想,反倒就像無時無刻,都周旋于美女當中,左擁右抱,石壁之光滑,皆若美女之肌膚,自是快樂無比。三個時辰,須臾即過。他居然樂在其中。就這樣,五年時光,這時已不知不覺,過去了四年半。
在這種渾渾噩噩當中,由于盤腿靜坐,經脈加速貫通,功力于無意練功當中,反而增加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