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十二月(農歷),風,瑟瑟的吹。
樹木,被寒風刮掉了三層油,皺巴巴的。
復讀部這棟孤寂的大樓,尤其顯得寒冷。
出了教室門,遍地都是寒風。
好在教室里人多,不至于特別冷。
除非必要,學生們根本不敢走出教室。
他們就像餅干,被風一次一次的,塞進抽屜里。
再過幾天,曾丹青就十八歲了。
曾丹青的座位,終于到了倒數第二排。
其實打第一天,物理老師吳老師提他名字,喊他答問題開始,他就一直想躲開老師,往教室的后排坐。
現在,看了幾個月雜書,基本沒有打開過課本書,除了考試,沒有做過任何試題的他,終于一次次考砸,如愿以償,坐到了教室后面。
他隨心所欲的看著雜書,隨心所欲的寫著詩歌,隨心所欲的打發著日子。
越到后排,能夠看到的雜書,就越多。
在他看過的雜書里,除了文學書籍外,還有武術類,求仙問道的書。老復讀生們在這里,經過了歲月的苦苦熬煉。百無聊賴之下,專攻不行,涉獵甚廣。
他不怎么看得懂,也沒有去練,反正就是沒事時,沒有其它書可看時,隨便的翻看著。
當時的他根本意想不到,他的這些無心舉動,成就了七年后自己的無極天罡功,并因此完成了許多常人根本無法完成的大事。此是后話,此處按下不表。
人一生中的許多成就,往往很多都不是當年的刻意追求。
冬天的第一場雪來到,路上有厚厚積雪。
曾丹青穿著較為單薄的衣服,還是過去那樣的穿著。一件老式鐘山裝,一雙解放鞋。
他連件夾克都沒有。他還是覺得,所有男人,無論穿什么,都一樣。
他骨子里自有一股傲氣。
現在,他覺得他有一股傲世詩情。
他不覺得寒冷。
因為他心里有她。他的身體是火熱的。
晚飯后,教室里一般沒人,也是冷的。
他在馬路上走走,這樣可以讓身體發熱。
他走得很慢。咯吱咯吱的踩著雪,他想著自己的詩篇。
更想著她,他已經為她寫了很多首詩。
他反復修改,反復醞釀,自覺每個字都寫得很好。
此刻,他輕輕吟詠著其中一些句子。
他覺得,每一粒雪花,都在為他的優美句子喝彩。
《后背》:
靜靜的
看著你的后背
你是我不去逾越的高山
我愿匍匐在你腳下
只為你更加高大
輕輕的
念著你的名字
你是我不可跨越的大海
我愿融入你的波光里
只為你更加粼粼
慢慢的
想著你的容顏
你是我永遠的香檳
我愿醉眠于此
只為你永遠不老
他一改泰戈爾《生死相伴》里的“你屬于我”,融入《紅樓夢》里的憐香惜玉,一轱轆的寫“我屬于她”。在他這里,愛情應該是,徹底無私的。
說也奇怪,正想著她,她就來了。
這時他看到她,沿著馬路另一側往前面走去。
走得較快,仿佛急著趕路。
曾丹青想跟著她走走,看看她搖曳的風姿。那是一種絕美享受。
她的風姿,可以給他更多激情,可以讓詩篇更精彩。
她橫過馬路,也走到了曾丹青這一側。
曾丹青在后面,不緊不慢的跟著。
她在雪地上的腳步,稍顯得有點艱難。起伏中給身體帶來了更多優美扭動。厚厚的冬衣,也掩蓋不了她的完美曲線。
飄逸的黑發,粉紅色夾克,在白雪上空交相輝映。
真是美得無與倫比。
他呆呆的往前面走著。
她在雪地上走,稍顯艱難,有好幾次,他都差不多走到了她身后。
他可以更加細致的看到她的身體。
她的腰肢,她的臀部,她的彎腰抬腿,她修長的脖子,風刮過的臉的側面,雙頰現出一抹凍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