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怕死?”
一聲充滿了憤怒和失望的嘶吼,震的藏書館微微晃動,灰塵落下不少。
說實話,這部《大日明尊法》黃爍看的暗中直流口水。這部功法完美的符合了他當初對自身功法的規劃。火屬,爆發,威猛,大氣,每一項都符合他心目中配合槍法該有的內功樣子。而且這部功法級別很高,起碼比燎原槍法配套的燎原真氣高了一籌都不止。
但是沒辦法,黃爍的根本法早已確定,一身水屬的真氣已然練出了火候。所以他現在更愿意選一部差一些水屬功法,方便模擬,能夠蒙混過關。
為了說服楊寧,黃爍說出了一個自己都不信的理由。他怕死,想選一門能保命的,生存能力強的,最好還有不錯療傷功效的水屬功法。
楊寧氣的渾身輕顫,一手指著黃爍,半天才吼出了這么一聲。他完全無法理解,一個能憑借強橫意志力突破槍法凡境,領悟戰意的人,怎么可能怕死。天策從立府以來,哪一個領悟了戰意的將士,不是視死如歸,重義輕生的英豪。
為什么一發現黃爍有戰意就直接讓他跳過新手訓練的觀察期,入了天策府的正式序列。就是因為新兵營重要的不是訓練,而是對新兵的測試和觀察,沒有足夠的覺悟和意志,是不可能加入天策府的。而戰意出現的本身,就已經足夠免試了。其本身就代表了擁有者鋼鐵般的意志和傲戰之心。
現在這樣一個戰士,卻大言不慚的說著自己怕死。你讓楊寧如何接受,如何不怒。
面對楊寧憤怒的眼神,黃爍早已準備好了說辭。
“父兄都死了,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我不能死。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一切雄心壯志,一切理想抱負,一切的一切,前提都只能是活著。我不能死,我不要死,我絕對不會死!”
黃爍的演技飆到極致,每一個字都仿佛從心底嘶吼出來的,同時控制著自己的戰意和氣勢,隨著情緒一點點的攀高。
楊寧臉色變了變,他也是戰場出身,并不是那些坐在廟堂的大爺。他經歷過太多的死亡,經歷過太多的死戰。他很清楚,所謂忠君愛國,忠義為先的英豪不是沒有,但從來不是戰場上的主力。真正那些舍命搏殺的普通士卒,沒那么高的覺悟。支撐他們玩命的從來都是活下去的信念,是最簡單,最純粹的求生欲。
他只是沒想到憑借求生欲,就濃烈到領悟了戰意。這種事情,真的有對錯么?
失望是真的,但他卻也沒了指責黃爍的理由。道德從來都是用來約束自己的,而不是用來指責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