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連還在思索著的時候,信息終端的新聞端口便閃爍了兩下,跳出了GNN的特大政治新聞播報的提示。
那窗口跳得實在是太咋眼了,余連實在忍不住,還是順手打開了。馬上跳出來的畫面,就是阿普伍德議員手上蓋著大衣,在兩名西裝墨鏡男的簇擁下走出國會大廈的場面。
那位前天還在光年球場中很有點幕后boss范兒的議員先生,此時卻滿臉茫然,雙目無神,仿若行尸周肉。
一眾記者圍上來各種提問,他也依舊是一副渾然未覺的樣子。于是,又有幾名保安和西裝男跑過來解圍,總算是將他送到了車里,這才揚長而去。
緊接著,畫面切換到了某個還有點臉熟的新聞主持人。
“今日開始,國家保安司和檢察院忽然對十二名參議員發起了紀律調查。我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這難道是一次激烈的政爭,還是說明,我們的參議員中混入了如此之多的犯罪者?我們代表全體公民,敦促中央政府能迅速給大家一個交代。”
不管真的是有大佬要清理污穢也好,是乘機擴大打擊面搞政爭也好,政府的執法部門估計是得亂上一段時間了。
那么,我要不就乘著這個機會,那幾個據說還在待審的玩意弄死,算是給托比的事徹底做個了解?
余連剛這么琢磨著,終端跳動了一下,卻又條出來了一封郵件,還附著一條鏈接。
“生意很順利,順便附上一點小禮物。”
郵件的落款留下了一輪黑色的小月亮。
不必說,神神秘秘的黑月伯爵發來的。像他這種享樂裝逼犯的人設,不這么玩才怪了呢。
余連掃視了一眼鏈接,確定也是來自正規的新聞頻道,有些疑惑地打開了,而隨即跳出來的卻是另外一樁車禍的報道說明。
“昨日凌晨3時,一輛牌照為新4G372X的紅色飛車,在死海上空和一件大型軌道貨車相撞。貨車內被迫停止,好在車內無人傷亡;然而,紅色飛車內的六人已經全部死亡。根據現場監控判斷,紅色飛車的極限時速已經達到了400公里以上,徹底超速。另外,司法醫療檢查時發現,他們體內的酒精含量大大超標!警方認為,紅色飛車駕駛員理應承擔全部的事故責任……”
余連沉默了一下,隱約察覺到了什么,開始搜索相關新聞,很快便找到了一位普林斯記者的現場播報。
“根據知情人透露,這幾個駕駛飛車的青年,是假釋的待審嫌疑犯,理應在各自的居所候審!哪怕是離家12小時,也應該向當地警局備案的。可是,他們卻在這片旅游區的上空,一邊喝著酒一邊飆車嗑藥,仿佛一群嗑多了阿拉基斯香料的沙丘胖子!我就想問問了,我國的執法機關到底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我國的法律還有沒有存在必要?”
這個記者倒是個熟臉,正是之前在月面都市機場遇到的那位“漫步者”普林斯先生,不過這不是重點。到了這時候,余連要是還猜不到死者的身份,就實在是太沒神經了。
當年在演習場侵害了托馬斯·普蘭的罪犯,都死在了這場車禍中,一個不剩。
可這時候,余連的情緒卻相當復雜,且喜且疲。既有一種老天終于開眼的欣喜,也有一種終于結束了釋然,可到了最后,卻變成了一種無奈地疲憊——罪人受到了懲罰,但出手的不是法律,而是黑月伯爵這樣的俠客。
便宜你們了!余連依然覺得有點可惜。不是自己親自動手,不是自己親眼現場看到他們的死相,總覺得有點可惜。
“托比……”余連的心里閃過了舊友的音容。不管怎么說,到了現在,他覺得自己是可以去堂堂正正地去告訴好友,他的大仇已報,自己沒有辜負友誼,也沒有辜負良心;可這時候,人家卻不知所終了。
……我不會讓共享基金會或者同別的方式去找你的。我只希望,你有一天能自己出現在我面前,這就說明你終于走出來了!
……至于還在蹦跶的羅布南副校長。呵,那就是我自己的恩怨了。咱們可以慢慢地算!嘿嘿嘿嘿,迫切希望你能活得健康一點!免得被我玩壞了。
余連準備點上三根煙祭奠一下遠去的好友普蘭同學,但這時候,終端又有通訊進來,卻是菲菲的。
“……魚兒,你沒事吧?”
“沒,沒事啊!”
“不,肯定有事。我能看得出,魚兒應該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放下了!有點疲憊,有點悲傷,卻也能感受到你的釋然。所以,魚兒是真的遇到好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