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盧卡納爾帶著十艘高速巡洋艦,穿過了一堆藩屬國和盟(xiao)友(di)的國土,甚至在德薩拉王的大艦隊眼皮子底下通過,直接沖到了帝國的腹地之中。
這是地球人在獨立戰爭中,第一次把戰火燒到了帝國的本土中,造成的傷害或許有限,但其中的政治影響力,就不言而喻了吧?
當時的帝國皇帝依然在休眠閉關中,時任宰相和樞密院重臣們勃然大怒,調集了重兵圍剿。盧克納爾將軍的小艦隊很快便只剩下了五艘船,自己的活動空間也被擠壓到了一處邊境的無人星域中,馬上就要被徹底圍死。
這時候,他在無人的小行星群中,遇到了一只和鯨群走散了的小鯨魚。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反正這頭幼年的米爾楊太空鯨就就跟著盧克納爾上將的艦隊跑了。然后,又經過一陣雞同鴨講的溝通之后,小鯨魚居然帶著艦隊找到了一條沒有人發現的躍遷通道。
盧克納爾帶著小鯨魚一同殺出了重圍,開始了一萬光年的返家路程。在這個期間,五艘船和一只小鯨魚組成的隊伍同舟共濟,相濡與沫。將士們寧愿自己的配給減半,也一定要把給小鯨魚的口糧擠出來。
總而言之,花費了將近半年時間,這支小“艦”隊就這樣殺出了重圍,回到了太陽系,相當于是給了驕橫的帝國一個大大的耳光。
小鯨魚賴在太陽系就這么不走了,他被盧克納爾上將起名為“雪絨花”,用于紀念自己家鄉那些傲然不屈的雪玲之花。后來,獨立的藍星共同體又將小鯨魚視為了國家吉祥物,是全體國民的寵兒。
米爾楊空鯨,作為太空利維坦之一,其壽命是以千年來計算的。在成為地球吉祥物的半個多世紀的歲月中,他也僅僅是從驅逐艦的尺寸長成了巡洋艦的,卻依然是個寶寶。
他曾經為盧克納爾的去世而悲傷過,幾乎整個太陽系都能“聽”到他悲傷而高雅的鯨歌,但后來又找到了新的朋友,便是現在的藍星共同體最有名的年輕天才歌手,快要紅遍全銀河的塞蕾娜·瑪奧小姐了。
現在,基本上是塞蕾娜在哪兒他就在哪兒,塞蕾娜在地球上他就在近地軌道上晃悠,塞蕾娜出去開演唱會他就跟著船團一起活動。一來一往,都快要成藍星共同體的外交大使了。
塞蕾娜·瑪奧小姐正在這里做演出排練,雪絨花在附近就是很好理解的了。
紅船和大家這就算是打完招呼,準備繼續前進。可這個時候,小鯨魚翻滾了一圈,卻又跟了上來,嘴里還在開心地“唱”著歌兒。
正在藍星公主上的塞蕾娜有些驚訝地看著正在前進的小鯨魚,自覺告訴自己,這次和以往那些尾隨船只的戲耍,并不是一回事。
他,他不會是準備拋棄我吧?拋棄這個和他“朝夕相處”三年的好朋友?
作為藝術家的塞蕾娜·瑪奧很感性也很纖細,望著正在遠去的小鯨魚,站在舞臺中央,眾星拱月,卻依然覺得自己被全宇宙拋棄了。她弱小可憐而又無助,眼巴巴地看著小鯨魚那五彩的華麗尾翼,離自己越來越遠。
小鯨魚渾然未覺,繼續跟著紅船飛著,繼續歌唱著。
于是乎,船上的大家情緒越來越高,干脆齊聲唱起了共同體的海軍軍歌。后來,大約是覺得還意猶未盡,又唱起了青年英勇軍軍歌。
“還是差了點意思,雖然激情,卻不夠雄壯,而且沒有抨擊!要不然,我干脆把《因特納雄爾歌》給弄出來?”余連很無恥地想著。
而這個時候,小鯨魚的聲音也是愈加暢快了。可是,在余連的心頭,那細微的精神波動中,卻多了一絲疑問和好奇。
“我認識你嗎?”他似乎是在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