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連掃了正在泡茶的基利安一眼,確定已經能從這個少年身上感受到了比上次時更加明顯的靈性氣息。如果上一次,這孩子身上的靈性流動還只是細微的山泉,這次卻已經成了正在流動的河流。
這孩子,已經覺醒了。這姑且也能算是歷史走上了正規吧。
余連一邊思忖著,一邊看向了譚繼澤他們,忽然笑道:“我通過某個朋友得知,大學城發生了一次失蹤綁架案。一個名叫戈多·灰耳的伊利薩國際大學的學生失蹤。當然,他在兩個星期之后,卻出現在了附近的小公園,人變成了個傻子。帝都警察把這件事當成了失魂癥之后的夢游。不過,據我自己的調查,戈多·灰耳是爪翼會的一員,和死者羅爾希·白腕有點仇怨。”
余連不能完全確定這背后和譚繼澤他們是否一定有關,但自己能查到其余人也總是能反應過來,總還是有些隱患的。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譚繼澤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賽爾迪是高等法院判定的無罪釋放,而且還是終審判決。至于戈多,呵呵,其實因為爪翼會的關系,我們不打不相識,還有點交情的。他入院之后,我們還去看了幾次。謝天謝地,他現在已經幾乎康復了,雖然已經忘記了發傻時期的事,但也不影響未來的生活。最多休養到明年,就能復學了。”
莫塔用自以為非常隱蔽地目光看了一眼基利安,然后趕忙道:“艦長,我們去看望灰耳的事,還上了當地的社區報紙和伊利薩大學的校報呢。爪翼會的大貓和鳥人也都只能捏著鼻子承我們的情。”
譚繼澤充滿唏噓地感慨道:“天域雖然是全宇宙治安最好的星系,但各種常住的不常住的也有超過1000億的人口。總是會醞釀出各種各樣的意外的。好在,意外沒有醞釀成悲劇,那就再好不過了。”
余連也看了看基利安,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對面的少年雖然依然在故作平靜,但還是微不可聞地抖了一下,應該是有點坐立不安了。
“好吧,其實我也并不在乎那個戈多·灰耳是是誰。”余連聳了聳肩,換了一個話題:“斯托克的碩士學位已經拿下來了,老譚的話,你的法學博士明年也應該到手了吧?對下一步有什么考慮?”
至于基利安和莫塔,前者今年才大二,后者……嗯,才剛剛從語言學校畢業,就算是最樂觀的估計,也得要兩年才能拿得到學位。
譚繼澤不由得樂了:“您是準備要給我介紹工作嗎?”
“呵呵,我如果現在就從軍方辭職,估計還得請你介紹工作呢。”余連笑道。
譚繼澤已經有律師資格證了,而且也有給訴訟勝場,以及給中小企業當兼職法律顧問的經驗。等到明年拿到了博士學位,全宇宙任何一家最頂級的律所,都會向他拋去橄欖枝的。
“只不過,你這樣的人,應該并不準備只是當一個普通的律師吧?”余連又笑道。
譚繼澤沉吟了一下,點頭道:“我確實有自己的規劃。在拿到博士學位之后,會進入白星律師事務所工作三到五年。然后會回國開辦自己的律所,應該會主要從事民權和勞資糾紛,然后在四十五歲之前競選議員。如果能在六十歲之前當上總統就是最好的了。總之,有生之年,若是能推動幾次合適的立法,把國家制度變得更合理一些,就算不負所學了。”
這也是一位法律工作者,能想出的最有可行性的救國計劃了。
沒辦法,譚繼澤同學雖然是個海王,骨子其實也是個桀驁不馴的浪漫主義者,而且能毫不猶豫地把法律當做是工具而非信仰,已經具備了一切反體制分子的條件。可至少現在,他依然還是在為自己法律人的身份而榮的。
只不過嘛……
“嗯,歸根結底還是議會斗爭嘛。”
雖然余連的話中似乎什么感情色彩都沒有,但譚繼澤依然聽出了一絲諷刺,不由得無奈地道:“那不議會斗爭又能如何呢?武裝暴動?起義?軍事政變?呃,對了,你是軍人,那不就成軍政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