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
楊真也聽到了,成為了修真者,他的視覺,聽覺都超出常人,那些壓抑的低呼他聽到了,但沒想到這個頗有幾分喜劇色彩的老頭就是新宮大附屬的校長,更沒想到校長突然找他。
校長扶了扶著臉上的細圓框金絲眼鏡,深深地看了眼楊真,然后走向女教師,壓低了嗓子沖她耳語:
“這個人,別收學費了。”
他的聲音太低了,旁邊又有各種雜音干擾,這次楊真沒聽見,他只看到校長拿出一份密封的文件袋遞了過去。
女教師滿腹狐疑地接過,心想這世上還有不用交學費的學生?又不是搞九年義務教育。還有校長干嘛神神秘秘的?但旋即她恍然了:
市里一向重視人才教育,看來是這位學生申請了特困生補助,這樣沒錢交學費也就有的解釋了。不過這種東西打個電話來說一聲就行,校長親自送來未免小題大做了點。
女教師打開文件袋瞄了一眼……
楊真正準備要走,忽然發覺身后有異,他回頭一看,發現那位女老師突然變成了石像。
石像撲籟籟地往下掉灰,因為女教師全身都在頻頻發抖,拿著文件的手捏得緊緊地,視線先是凝固在紙面上,然后又在楊真和文件之間來回巡弋不定。
楊真留意到女老師異常的反應,看起來她就好像突然不認識字了一般,甚至還把紙張顛來倒去看了好幾遍,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
“難道老師生病了?”楊真心想。
身為兵王對于醫學當然也要有所研究,楊真記得曾在一份醫學論文上看到過,有一種罕見的帕金森病臨床表現就是這樣的,接下去就要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最后變成植物人。
他正想是不是趕緊叫個醫生,女教師突然一路小跑沖了過來:
“這位同學,你為什么要走呢?是對我們學校有哪里不滿意嗎?”
那袋子里裝的根本不是教育部門的批條,而是校董會的特別邀請函!
“哈~?”楊真瞪大了眼睛。
這態度轉變得也太突然了吧?
“不錯!”校長親切地拉住了他的手,“有什么不滿意的你只管提,我們會認真考慮你的意見的。”
“這……”
說實話楊真有點猶豫,現在他還真有點不想讀了——雖說是答應“死老頭”的事,但這個學校明顯也是那種狗眼看人的地方,再說他現在忙著修真,對上學什么的興趣本就不大。
他的表情落在校長的眼中,于是這位老人又加了一句:
“或者你還有什么別的要求都可以說!”
這無異于加了一枚重磅炸彈。全場嘩然,校長和老師的態度就好像生怕這個人不來就讀一樣,學生們瞪著失去高光地視線,看著全身寫滿“我是農民工”字樣的楊真,紛紛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視。
“這,這個……”楊真也覺得有點不科學,女教師先前客套——客套中帶著鄙視,現在在自己面前簡直只能用低眉順眼來形容,前后變化太明顯了。
更何況還有校長親自出面。
難道就是因為那個文件袋?難道那是“死老頭”派人送來的?
雖然“死老頭”說過“會辦妥手續”,不過“妥”到這個份上還真沒想到。
楊真忍不住向放在桌面上的文件瞄了一眼,可惜女教師把它蓋住了,他只能看到文件背面鳶尾花的水印,精致、美麗,隱含著貴族般神秘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