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肅羽看著眼前的景象,再不知作何感言,他怎么也想不到素葉城那位前輩給他的這個手戒竟有如此逆天威能,若他事先知道,可能還會猶豫要不要使出來,畢竟他只想逃離此地,絕無半點毀人門派根基,傷及無辜的念頭。
可已然如此,糾結無用,當務之急還是趁早開溜為妙,他分明知道,此番之后,古倫派必將人人視自己為大敵,這般不共戴天之仇,再無化解可能了。
棋肅羽看了一眼手中逐漸湮如細沙的手戒,散落地面,深吸了口氣,終于轉身離去了。而在他剛剛站立之地的上空,一片晚霞映紅的云彩忽然翻動了一下,隱約一道纖弱神似女子的身影,一閃而沒。
良久之后,已經淪為廢墟的古倫派,終于冒出一道道人影,為首的正是古鏡,此時的他已不再是先前紅光滿面,束發潔裳的形象。而是眼神空洞,袖中握著顫抖的拳頭,跟在他身后的是古煬等一干長老和執事弟子,眾人皆是一臉癡呆,完全接受不了眼前的現實。
緊接著,毒角糜、常明、絲青萸等人相繼冒了出來,嘴中“嘖嘖”直嘆,不知是為眼前景象所震撼,還是為古倫派感到心痛,亦或是幸災樂禍也尤未可知。
“搖蒼師叔。”幾名驚翎山的弟子在一堆亂石中找到了飛搖蒼,只是有些慘不忍睹。窩在廢墟中的飛搖蒼七竅帶血,衣衫碎裂,蓬頭垢面,像是亂葬崗的一具舊尸。眾弟子見此狀,個個驚呼。急忙讓隨行的醫師弟子上前來,只見醫師皺著眉頭將手搭在飛搖蒼的脈上,隨后語氣帶喜道:“水。”另一位弟子則迅速解下腰間的水袋遞過去。醫師接過,打開塞子,又從懷中掏出幾粒丹藥,放進飛搖蒼嘴里,然后灌水,順了下去,看這模樣應該有的救。
想不到飛搖蒼已經逃得這么遠來,躲在青莽晶石下,卻還重傷至此,毒角糜等人皆唏噓不已。若是當時跑的慢些,恐怕尸身難全。
常明法師搖搖頭,喊了一具法號,走上前來,打斷了古鏡的呆思,問道:“古長老可是認識那位棋施主祭出的寶物?”
古鏡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凝滯目光中的雙眸像是要恨出血來。“何止是認識,那便是我古倫派的鎮派之寶——掌門手戒。都是歷代掌門親傳,卻并非經常佩戴與指上,所以知之者甚少。”
“嘶。”毒角糜吸了口冷氣,道:“古倫派竟然有如此厲害的寶物,那早就該稱霸四面八方了啊。這一擊能毀掉古倫派,也同樣能毀掉我落鬼洞,還有玖音閣、驚翎山、常空寺。”
“你以為我們不想嗎?”古鏡轉過頭,紅著眼睛道:“相傳此寶是二百余年前,前兩代掌門古終與一仙人結緣,臨行前那位仙人將寶戒贈予古終掌門,其言道:一擊而山峰倒,天樓塌,大地陷,十里之內皆三震,但只有一擊之力。古終掌門喜不自勝,可回到門派中才想起來忘記問那仙人要如何開啟此寶,又不承想此后再無仙緣,終究抱憾。所以我古倫派掌門便兼具探究此寶奧秘的重任,只是歷代掌門萬般嘗試皆無用。”
“可我們看這位棋公子好像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此寶發動了,又是怎么回事呢?”毒角糜疑惑道。
這件事情可不簡單,古倫派掌門的信物居然到了棋肅羽身上,而如今各派掌門又失蹤了。這樣想來,棋肅羽定然難脫干系,那他這次來古倫派又是什么意思?挑釁?示威?古鏡想不明白,所有人都想不明白,所以大家都想弄明白,因為這關系到本門掌門的安危。
所以,絕對不能讓棋肅羽安然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