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聶鴻書對顧鳴的印象相當不錯。否則,當時喝酒時也不會以聶某自居。
但一碼歸一碼。
事關女兒的終身大事,他不得不慎重。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沒有續弦,一是忘不了妻子,二來,也是不想讓女兒受委屈。
“行了,為父不想與你爭執,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待坐下之后,聶鴻書一臉凝重道:“下午,爹爹特意打聽了一番,方才得知,顧秀才以前并不算出眾。
之前的家世倒也勉強說的過去,至少有自家的小院。
后來替人打了場官司,把自己給卷了進去,落得個傾家蕩產……”
聶小倩不由皺了皺眉:“這個,倒沒聽他提起過。”
“所以,你要正視這個問題。他現在是居無定所,又不肯參加科舉,難不成你還真打算跟著過貧寒的日子?”
聶小倩想了想,回道:“女兒所看重的是他的人,家世并不重要。
或許,也正是因為他經歷了一番浩劫,方才會破而后立。
今日他過來找女兒,也正是想要改變現狀……”
“哦?他都說了一些什么?”
聶小倩整理了一下思緒,便將顧鳴準備經營書齋,以及所構想的方案詳細講了一遍。
聽完后,聶鴻書久久無語,陷入沉思。
“爹爹,請你相信女兒的眼光。再說,其實他……也沒對女兒表白。”
“荒唐,他都對你那樣了……”
……
第二天晌午時分。
蘇靈如約而來,拿走了附有新結局的兩本書。
中午,顧鳴以200文的價格賣掉了一本他親筆抄寫的《杜十娘》。
另寫的結局,則單獨以20文的價格出售。
還真有人買。
不過,卻憤憤扔下了兩句話。
“奸商!”
“算你狠!”
吃過午飯之后,顧鳴早早收攤,回去繼續“創作”《西廂記》。
結果沒等多久,賀永良便找上門來。
“樂平兄,找到合適的店鋪了?”
“哎,別提了……”
賀永良卻有些垂頭喪氣。
“怎么了?”
“要么價格太高、要么就是店面太小,也或地點太偏……
總之很難達到你的要求,又要能住人,又要便宜。”
顧鳴想了想,道:“實在不行的話,僅有店鋪也可以,但是,房租一定不能太高。”
“其實,有一個地方倒是很不錯,房租也便宜,只是……”
說到這里,賀永良頓了下來,似有難言之隱。
“你小子別吞吞吐吐,有話不妨直說。”
“好吧,那是一個三間店面,帶后堂與兩進小院,占地近兩畝的宅院,房租一年才八兩銀子。”
“什么?一年八兩銀子?”顧鳴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也太便宜了,讓人難以置信。
難不成在郊外?
“你先聽我說完……此院位于城南照北街,但是有一點,此院已經空置了一年多,據說是不太干凈。”
一聽此話,顧鳴頓悟。
這個“不太干凈”可不是臟的意思,而是指鬧鬼之類。
怕個鬼啊!
像這種前店后院的院子,一向都是最搶手的,房租也比較高。
八兩銀子真要能租下,簡直就是天上掉陷餅的事。
“走,帶我去看看。”
“不是吧?你還真有膽子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