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牛公子看都沒看過,便人云亦云跟著胡謅一通,這便是你所謂的多讀圣賢書?
子曰:“誨汝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好,說的好!”
許加應與馬勻二人當即擊掌而笑。
“你……”
牛化躍則氣得一臉漲紅,想要發飆。
顧鳴不給他辯駁的機會,繼續道:“再借用牛公子的話來辯,你說小生寫的書只是市井俚語,不入流。
試問牛公子,你嘴里講出來的話是否也屬市井俚語?
如果是,那么小生是否可以理解為牛公子同樣不入流?”
此話一出,院中一眾書生頓時面面相覷。
的確,平日里說話固然有一些書生喜歡之乎者也,但大多數還是用的平常口語交談。
“你……你這分明就是狡辯!”
牛化躍氣急敗壞,有些失態。
“你,你竟敢惡言傷人,羞辱牛公子?”
之前那個書生更是來勁,仿佛遇到了殺父仇人一般,瞪大眼睛指著顧鳴怒喝。
顧鳴淡淡回道:“孟子曰: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人恒辱之。”
此話一出,當即令一眾書生愣了愣,彼此交頭接耳。
既然敢來赴考,自然是知道這句名言的。
只是,前面兩句讀過,后面那一句……是什么情況?
“不好意思,最后一句是我自己加的。”
顧鳴笑了笑。
這下,牛化躍頓時來勁,大有一副揪住顧鳴把柄的神態,怒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隨意篡改圣賢之言。”
不等顧鳴回話,馬勻挺身而出:“牛公子此言差矣!顧兄此話只是引用先賢之言,而非篡改。”
“就是,難不成你做文章時沒引用過圣賢之言?”
許加應也附議了一句。
“你們……”牛化躍頓時語塞。
“牛公子,你沒有看過這本書最好不要妄下斷言……”
許加應又補了一句。
隨之看了看院中其他書生,笑了笑道:“不如小生在此給大家吟上兩首詞曲如何?”
馬勻疑惑地瞟了許加應一眼,此時的氛圍,怕是不太適宜吟詩作賦吧?
顧鳴也不明所以,不過依然還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小生洗耳恭聽。”
“好,小生也愿洗耳恭聽!”
右側有個書生撫掌應和。
“許加應,你非要與本公子作對是不?”
牛化躍卻沉著臉喝問一聲。
“豈敢豈敢,小生只是一時詩興大發,牛公子不愿聽捂耳即可。”
說完,也不等牛化躍回應,便開始大聲吟了起來:
“何處忘憂,看時節獨上妝樓
手卷珠簾上玉鉤,空目斷山明水秀
見蒼煙迷時樹,衰草連天,野渡橫舟。”
詞曲一出口,顧鳴頓時恍然。
這分明就是《西廂記》里面的詞曲,想必許家應故意當眾吟出來,也是不服氣之前牛化躍所說的那番藐視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