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顧鳴抽了個冷子突然問道:“重孝期間,你為何還要涂抹脂粉招搖過市?”
“啊?”
顯然,這個問題出乎了季敏的意料,臉色一下驚變。
“大人,民女……民女沒有抹脂粉……”
今日她的確沒有抹胭脂,畢竟要過堂,在這個時候還敢抹脂粉,那才真的叫蠢。
“說的是往日,鎮里有不少百姓可以作證,你否認也沒用。”
這下,這女人的額頭上不由浸出了密密的細汗,吱唔了一陣方才回道:“這……這是因為民女那幾日沒休息好,看起來很憔悴,所以……就抹了那么一點點……”
“呵呵,亡父未葬,重孝期間你還如此在乎個人的裝扮形象,會不會是裝扮給某人看的?”
此話一出,季敏臉色更驚,下意識抬眼看了看顧鳴,顫聲道:“大人,民女……”
不等她講完,顧鳴又似不經意問:“對了,元慶是什么時間到季府的?”
不出所料,一提元慶二字這女人的眼神當即掠過一絲慌亂。
“他……好像是年后吧?”
季敏一副不確定的表情。
“好像?”顧鳴譏諷地笑了笑:“元慶可是你找來的人,別裝著不熟悉的樣子。”
“民女冤枉,元慶乃是我爹爹找來的護院,民女目前只是寄住于娘家,哪有資格管娘家的事?”
這女人開始甩鍋了。
不過,她根本猜不到,地獄式的問答方式才剛剛開始。
“對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丈夫是怎么死的?”
“啊?”
季敏一臉蒙。
因為她正在回答與思考如何回答關于元慶的問題,沒想到顧鳴提的問題太跳躍了,突然又掉到她死去的丈夫身上。
這也正是顧鳴想要達到的目的。
通常情況下一個人是有著相對固有的思維的。
正如下棋一樣,對方動了一子,那么就得視棋局作出相應的措施,至少要判斷接下來的幾步棋該如何應對。
但是現在,顧鳴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之后,立即又拋出另一個問題。
正如下象棋剛下了幾步,突然又讓你換成跳棋,剛開始跳,結果又換成六子棋……
其目的就是要打斷目標的思路,令其沒有時間去過多考慮。
這種套路在前世的影視劇中簡直不要太多,直接拿過來用就是了。
反反復復,用不了多久便能將受審對象的思緒擊得支離破碎,令其自亂陣腳,前言不搭后語……
到了這樣的狀況,那就很容易自圓其說,不定什么時間就說漏了嘴。
當然,那種經過特殊訓練的人除外。
“啊什么?問答我的問題。”
“我相公他……他是因為喝醉了,落到河里淹死的,這個不是早就……”
不等她說完,顧鳴又問:“在哪條河淹死的?”
“清石河。”
“嗯,你相公與元慶認不認識?”
話題又扯回了元慶身上,季敏又忍不住抬眼看了看顧鳴,隨之急急低頭……
她是在觀察顧鳴的神色。
因為她是真的慌了……本身以來萬無一失的事,怎么會牽扯出這么多以前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