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僅僅只是愣了片刻。
因為夏候爺突然涌起了一股子奇怪的感覺……按理,他乃堂堂候爺,就算他不端架子,但在普通人面前也難免會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但,他卻突然發現,在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子面前,他竟然莫名地生出一種渺小之感。
要知道,他可不是那種世襲,也不是靠著那種攀附權勢爬上去的候爺,而是憑著赫赫戰功封的候。
別說在外面,就算進入皇宮他也不會產生這樣奇怪的感覺。
此人,非同小可!
難怪連于景同那般孤傲的人都心服口服。
他有這樣的感覺并不奇怪,畢竟顧鳴已是大儒,且境界早已邁入真仙之境。
夏候爺地位再尊貴也不過就是一介凡人,在氣勢上,又如何相提并論?
稍頃,夏候爺回過神來趕緊回了一禮:“先生不必多禮,倒是本候有些唐突,冒昧來訪,只怕是打擾先生了。”
“候爺言重了,請坐……看茶!”
“是!”
丫環趕緊小跑著去沏茶。
夏候爺坐了下來,夏子羽卻沒敢坐。
一來,是父親在此,二來,他今日是抱著拜師的念頭來的,又怎敢造次?
閑聊了幾句,夏候爺便開始打聽起顧鳴的底細來。
“不知先生是何方人氏?”
“在下乃江南人氏,之前一直閉門苦讀,近日方才靜極思動,前來見識一番盛世長安的風采。”
“原來是這樣……之前,于先生對先生大加推崇,犬子也對先生佩服的緊。
今日冒昧前來拜訪先生,本候斗膽請求先生,請先生收犬子為弟子。”
“哦?”顧鳴抬了抬眉,笑道:“子羽出身候府,想來不缺名師吧?”
話音一落,夏子羽卻不由分說當即跪到地上:“子羽誠心拜入先生門下,還望先生成全!”
“這……”
這時,夏候爺也起身揖禮道:“先生之才華舉世無雙,子羽能得先生教導乃是他的福份,還請先生成全!”
其實,顧鳴此來長安本就是抱著收弟子的想法來的。
只不過,想法歸想法,態度上還是要矜持一些。
因此,故作沉吟了一番,抬手道:“既然候爺開口,在下便暫且收子羽為記名弟子,如若以后表現尚可,再正式納入門下。”
“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夏子羽驚喜不已,趕緊磕頭謝恩。
“起來吧!”
“多謝先生!”
“對了……”顧鳴又轉頭看向夏候爺道:“候爺今日攜厚禮來訪,在下一介布衣,也無甚重禮回贈,便贈候爺一本書,一幅字,還望候爺不要嫌棄。”
“先生言重,先生言重,能得先生筆跡乃是本候的容幸。”
夏候爺趕緊起身揖禮。
“候爺不必多禮。”
顧鳴微笑著起身,當場寫下了四個字:寧靜致遠。
上次,顧鳴寫給夏子羽的乃是一個“劍”字,讓父子二人一看便驚了一跳,感覺那字充滿了殺氣。
而這一次,“定靜致遠”四個字,同樣令父子二人一眼便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仿佛置身于廣袤的天地之間,青山隱隱、流水淙淙,草木飄香,讓人頓時忘卻了塵世之事,置身于物外。
“太神奇了,簡直太神奇了,難怪,難怪于先生也佩服先生。
先生的書法已然超凡入圣,竟能影響人的心境……這一點,顏公的確不如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