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好吧,阿福,你現在去請谷先生過來一趟。”
“是,老爺。”
下人急急走出內院。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下人便帶著一個身著儒衫的男子邁進院中。
“見過李老爺、李夫人。”
谷德祥上前見了一禮,隨之便瞟向了顧鳴。
想來在路上時,已經聽下人講了原因。
“呵呵,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谷先生,這位是金華來的顧先生。”
“久仰久仰!”
二人例行客套了一番。
隨之,李老爺將緣由解釋了一番:“谷先生,老夫本來想聘請你到家里教習犬子,不過這位顧先生也愿意一試,你看……”
李老爺沒說比一比之類的話,他想谷德祥應該能夠聽懂。
果然,谷德祥當即覺下臉來,冷眼瞟向顧鳴,語氣傲然道:“區區不才,乃前科舉人,不知這位兄臺是何功名?”
這家伙首先將自己的功名抬了出來,明顯是想在氣勢上壓制一頭,同時也有貶低的意思在內。
顧鳴笑了笑道:“在下不才,只是個小小秀才。”
“既是小小秀才,那又何德何能到李府來應聘?”
“哦?這么說的話,閣下一生下來便是舉人?”
谷德祥冷笑一聲:“少用這樣的話來激我,至少我在未考舉之前,只知用功讀書,而不是沽名釣譽……”
“教書育人之事,豈能以沽名釣譽視之?先生怕不是對先生一詞有什么誤解?”
“巧言令色!閣下來明不明,自言秀才,依不才看來,是否真的是秀才都說不一定。”
“呵呵,功名并非衡量才學的唯一標準,古今圣賢,多的是隱藏山野者,淡薄名利、樂于山水……”
二人你來我往,引經據典開始辯論起來。
李老爺與李夫人靜靜地聽著。
一開始,谷德祥尚能游刃有余,但隨著話題的深入,便顯得有些捉襟見肘起來。
反倒是顧鳴,卻滔滔不絕,引用了不少儒家先圣之言,同時還引用了一些佛家、道家,甚至是其它諸子百家的典故或語錄述之。
這下,更是令谷德祥變得結結巴巴,完全跟不上節奏了。
“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父母俱在,兄弟無故,一樂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樂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樂也。
在下之所以來到李府應聘,不為名、不求利,只是因為見到修緣小公子天資聰慧,頓生愛才之心……”
這下,頓讓谷德祥找到了借口,不由哼道:“說的動聽,不為名不求利,那你的意思是說,工錢都不要?”
這分明就是擠兌了。
但他哪里知道,顧鳴缺錢不?稀罕錢么?
他的隨身包裹里,不說什么金錢堆成山,但具體有多少,顧鳴也懶的去數去統計。
就算李老爺再大方,一年撐死也就幾百兩銀子,對顧鳴來說,幾百兩銀子算個啥?
但,他也不能當面說什么不要工錢,這樣反倒會讓李老爺疑神疑鬼。
畢竟這也是人之常情。
你不要工錢免費干,反倒會讓人以為你別有用心。
于是,顧鳴不由笑了笑,沖著李老爺道:“這事,全憑李老爺作主。無論給多給少,哪怕是僅提供食食宿,在下也不會在乎,同樣會盡心盡力教李公子念書。”
聞言,李老爺不由笑道:“哪有不付工錢的道理?傳揚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李某刻薄。
要不這樣谷先生,這事緩個兩天再說如何?”
一聽這話,谷德祥心里明白,這事怕是要黃了。
不過,李老爺沒有當面回絕,那就意味著他還在考慮,還有轉機,再糾纏的話效果適得其反。
于是起身揖了一禮:“既如此,余某先行告辭。”
“行,我送送你。”
送走谷德祥之后,李老爺又走了回來,與顧鳴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