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大概是懦弱慣了,從未叱責過下人,這倆聽了,是一臉的驚愕。
“大小姐這是什么話,受了誰的攛道?可憐我們累死累活的,竟沒落下好來,還得了天大的不是,哎喲,這日子沒法過了。”蘇三家的一屁股坐地上,撒起潑了。
“嬤嬤,你現在就去二叔祖家,請他看在我祖父的面上,勞煩過來一趟,就說孫女有事求他。”
此話一出,蘇三的臉一下子白了,忙上前拍打他娘子,讓她跪下認錯,又拉著劉嬤嬤不讓走。
“小姐,大小姐,她就是個粗人,我回去扇她,給您出氣!您是主子,有什么吩咐,奴才哪敢不尊呢,何必驚動了二老太爺。小的今天出去賣糧,這不走的急嗎?知道您手頭不寬裕,緊著收了銀子回來。”
看來族長的名頭還管點用,卿娘也就趁勢收住。拿起茶杯輕啜一口,慢慢問了句:
“去年的糧還剩了多少?今年新糧下來,還得兩個月吧?”
“回小姐話,去年的陳糧還有二十石,今兒賣了十石,得了六兩銀子,這是二兩二錢,嬤嬤收好了,剩下十石,足夠咱們嚼用了。”交代了陳糧,可沒接新糧的茬,卿娘就呵呵了。
“蘇三啊,伯爺府什么時候輪到你做主了?我的月例要從你手里領嗎?嬤嬤,咱們臨出京時,老太君是這么吩咐的?”
“當然沒有,老太君叫我們幾個奴才伺候好小姐,一根頭發都不能少呢,阿三,你當時也在場吧。”
蘇三發現事情不對了,剛才他還以為,大小姐犯了牛脾氣,哄哄就成。
可現在看來,句句話都是有目的啊,難不成病了一場開竅了?還是因為自己逼的太緊,她們受不了了?
早知道,要車時就送她一程好了,不至于這會還鬧了起來。
今天也是事情太急,他約了人談事,想將新糧一次都賣了,自己好從中多賺一些。誰知道平時不吭不哈的小姐,竟強硬起來。
他眼珠子轉了轉,決定先安撫了再說,小不忍則亂大謀啊,便將剩余的銀子都捧給了劉嬤嬤,
“小姐說的對,這銀兩交給劉嬤嬤,再由您給奴才發月錢,不過,這要是去采買,可得從嬤嬤手里討的。”那意思是說,所有公里的錢都在這里了。
“你現在回去,將賬本拿過來,以后就由墨香管賬,嬤嬤支錢,伯府里也是錢帳分開的,難不成到了這里要壞了規矩?”
她話剛說完,那蘇三家的就哼了一聲,不過,到底沒敢再說什么。蘇三神情不明的退了出去,劉嬤嬤也緊跟著去了。
“墨香也跟著去拿帳,讓書香進來,”又對著那蘇三家的說:
“這院里做粗活的是你吧?我下次再聽說丫鬟去洗衣服,就請二叔祖送你回京城,我自會對祖母稟明,這里用不起你,請母親自用罷。”
那婦人雖有些惶恐,到底并不怕她,扭臉竟然走了出去。卿娘心里冷笑,還真是蠢貨,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姑娘別生氣了,您的衣服我也不敢給她洗,萬一再使點壞呢,這是剛燒好的熱水,您先喝一口,剛才嬤嬤說了,今天做點湯面條兒,您腸胃還弱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