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道觀,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
雖然一千多年來,道觀不斷的修葺,但終究是越來越陳舊,外墻長滿了青苔,青瓦屋頂看上去也很有年代感了,整體都散發著古老的氣息。
兩個小道姑,一個身材略微豐盈,小臉有點嬰兒肥的叫月靈。
另一個一馬平川,惦記著胸口脹的叫月屏。
道觀的朱漆大門虛掩著,因為風吹日曬,這些紅漆已經剝落了大半,月屏把大門推開,里面是一個十丈見方的泥土院子。
院子正中聳立著一棵高聳的銀杏樹,偶爾幾片發黃了的銀杏葉落下,像一張張舞女揮動的金扇子,據說這株銀杏是首任觀主親手栽種,如今已經有千年歷史。樹根下方堆滿了銀杏葉,空氣里還散發著淡淡的臭味,這是銀杏果的味道。
此時,院子里正彌漫著裊裊的香火之氣。
這道觀過于冷清,平時根本不上香,看那尊香鼎里面積累的厚厚塵土就知道了,一個香火旺的道觀,香鼎里必然會被干凈的香灰堆滿。
會在這個時候上香的,只能是月靈口中的“客人”。
“大哥,我真搞不懂你這種人也能燒香信佛?”一個身材壯實的漢子,一邊用袖子擦汗,一邊大大咧咧的說道。
“阿雄,雖然你沒念過多少年書,但總該分得清道觀和寺廟吧,我拜的是三清道尊。”開口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男子,他右手虎口處掛著一串玉石流珠,對著道尊像深深的一拜,連拜三次,虔誠的上了香。
“呃……是嗎?其實感覺差不多。”被喚做阿雄的男子繼續擦著汗,“說起來,這個地方怎么這么熱。”
西裝男子搖了搖頭,“阿雄,你罪孽深重,也該消消業了。”
他說著遞過去一方白色的手帕,示意阿雄用這個代替袖子。
那方手帕的一角繡著一條金色的盤龍,極為精致。
看到這方手帕,江尋眼睛微微瞇起,有趣了。
看來這次蝴蝶的翅膀扇動的幅度有些大,這個西裝男子,名為宇螭。
他出身大世家,但卻早早的與家族脫離關系。
他殺過不少人,但卻不是為了利,一般殺人者都會隱藏身份,可是宇螭卻不這么做,他每次殺人后他都會留下一方手帕,也就是他遞給阿雄那一張。
那手帕上繡著的金色盤龍,準確的說是“螭”,像龍,但沒有龍角。
那個叫阿雄的,是宇螭的兄弟,別看他有點傻愣愣的,但是一身金鐘罩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他先天性陽火旺盛,新陳代謝速度是普通人的幾倍,所以他才會總覺得熱,不斷的流汗。
這種體質,如果處理的不好,會內火焚身而死。
但若是有名醫輔佐,把內火引入經脈,卻可以讓練武事半功倍。
江尋知道,宇螭自己就會醫術,這家伙是一個天才。
阿雄沒接那方手帕:“大哥,你別拿兄弟我開玩笑好不,你這手絹是拿來擦血的吧,凡是被它沾上的人可真是全去見鬼了,等兄弟啥時候被人給捅的歇菜的時候,你拿一條出來包我的骨灰算了。”
阿雄正說著,注意到了剛剛進來的江尋三人。
兩邊對視一眼,彼此都沒說話。
“這兩個人是武者?”魚冰凌用眼神示意江尋。
江尋用精神力傳音道:“他們是為元晶而來。”
“他們怎么知道?”魚冰凌吃驚了,她本以為這么隱秘的事情,只有江尋這仿佛無所不知的家伙才能提前預知。
“元晶的出現,會引起天地元氣的異常波動,總是有跡象可尋的,極少數天賦異稟的人,能夠察覺到這一點,那手上掛流珠的男子,就是這種人。”
元晶的出現,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那些武道世家強者眾多,他們應該已經分析出了元晶到底是什么,畢竟吸收天地元氣修煉這種事自古便有。
這時,從道觀內走出了一名穿著灰色道袍的老頭,他須發凌亂,胡子似乎好久沒有打理了,身上的那件道袍也皺巴巴的,看上去似乎很久都沒有洗過了。
“師父。”月靈和月屏笑嘻嘻的迎上去,她們把采藥的背簍放下。
這個道袍老頭,就是仰月觀觀主了。
仰月觀傳到這一代,一共就剩六個人了。
大師兄月中天,二師兄月入云,三師姐月落,還有兩個小師妹。
“哦?又有客人來了?”
老道士意味深長的看了江尋三人一眼,點了點頭。
“道長,我們三人登山探險,路過此地,打算在這里歇腳,可能要叨擾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