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千卒敗安邑守軍,這個龐煖,還真是讓人驚訝啊!”
歷來誘敵之策,如果稍微不慎,那就是自蹈死地。
龐煖以聯軍統帥之尊,行此險策,用兵之道尚在其次,其手段之險絕,立功之心切,實在讓呂不韋有些心寒。
這是個不要命的人!
“羅網組織了幾次行動,想要燒毀聯軍的糧草,可是龐煖防范甚嚴,并沒有成功。”
“本相知道了。”
對于羅網近來的表現,呂不韋已經是越來越失望了。
“還有一個情報,趙爽并不在龐煖軍中。”
“趙爽?”
呂不韋本想要訴說著下一個話題,可是聽到這個名字,卻是滯留片刻。
“他在哪里?”
“在龐煖打下安邑前,趙爽便與龐煖分開了,此后,蹤跡不明。”
呂不韋的心中莫名有些煩躁,揮了揮手。
“無論如何,只要蒲坂還在手中,龐煖就進不了關中。你去告訴桓齮,他這一萬軍不能動,便是拼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守住兩月,將龐煖拖在河東。”
只要蒲坂還在秦軍的手中,那么龐煖的大軍就繞不開這顆釘子。如果他敢渡河進攻關中,就會被切斷糧道,全軍覆沒。
“另外,你親自前往河東,協羅網助桓齮守城。如果蒲坂丟了,羅網也不必再存在了。”
呂不韋以大秦相邦之威勢,便是掩日,也不敢輕易違逆。
“是!”
“不必了!”
輕輕的聲音傳了過來,衛莊出現在了呂不韋與掩日面前。
“衛莊,你什么意思?”
掩日看向了衛莊,質問著,話語之中隱隱帶著幾分不滿。
“趙爽領著一支偏軍,一日夜疾馳兩百里,渡過了夏陽津,奪了臨晉關。趁著蒲坂守軍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帶著手下數百人喬裝成秦軍的運糧船隊,騙過了桓齮,與龐煖里應外合,奪下了蒲坂。”
衛莊一字一句,將前方的軍情訴說。沒有一點修辭,可任誰都能夠感受到前方如火如荼的戰事是何等激烈。
“龐煖!趙爽!”
念著這兩個名字,呂不韋站了起來。沒有什么事前能夠讓大秦的相邦如此失色,可是這一次,卻不同了。
一招死棋,轉眼間盤活。
呂不韋終于明白了這兩人的厲害。
也明白了,這兩個人是不得不除的大患。
在站起來的那一刻,呂不韋身形有些不穩,掩日想要攙扶,卻被呂不韋伸手制止。
“本相無事!”
短短幾日間,安邑、蒲坂連失,這對如今的大秦意外著什么,呂不韋再清楚不過。
不久之前,河西的守軍馳援上郡,換句話說,對于如今的龐煖軍而言,關中的門戶已經大開,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進入關中腹地。
只是,越到這種危急的時候,呂不韋便越顯得鎮定。
他整了整衣冠,面容恢復了平靜,將門外侍從都喚了過來。
“立刻召集咸陽城中文武,匯集咸陽王殿,商議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