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水岸邊,旌旗招展。
趙軍的營寨,一片破敗之象。鮮血映紅了斜陽,人頭滾滾落地。秦軍攻武城,趙將扈輒率師救之,為秦軍所敗。
十萬趙軍,人頭落地。
虎甲護衛,樊於期身邊最為精銳的甲士分開了道路。他們的面前,則是趙軍大將扈輒。
樊於期挎劍而前,看著眼前狼狽不已的趙軍大將。
“趙國的十萬大軍,就剩下你最后一個了。”
“秦人殘暴,我恨之晚矣,白白害得十萬兄弟葬送在了這里。”
扈輒無論是身高還是身材,都比樊於期要強上不少。可是此刻,他偌大的身軀卻因為激憤,微微顫抖著。
樊於期面色不變,輕輕說著。
“你恨什么?”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扈輒已經放開了。
“我一恨聽信郭開之佞言,要與李牧爭功。若是李牧為帥,我十萬大軍何至于葬送至此。”
“李牧?”
對于當世兵家而言,白起、廉頗已亡,而李牧便像是一座高山,冠絕在一眾兵家之人面前,看起來是如此高不可攀。
不過,樊於期卻是不置可否。剛剛建立了不世之功,陣斬十萬趙軍,樊於期正是志得意滿之時。
這座高山,終有一日會有人去跨越。
而這個人,會是自己。
心中充滿了信心,樊於期輕聲一笑。
“然后呢?”
“我二恨龐煖年老。百歲之期,才得出仕。當年十萬大軍,若是攻下咸陽,何至于今日讓爾輩猖狂。”
樊於期瞇著眼睛。他在扈輒眼中,看到了一絲崇拜。
“還有么?”
“我最恨林鹿侯趙爽早逝。若有他在,趙國何以讓趙王遷、郭開這等昏君、佞臣,敗壞了江山。”
“趙爽么?”
樊於期咬著這個名字,輕輕一笑。
“說完了?”
“完了!”
扈輒大吼一聲,不待秦軍虎甲上前,便拔劍自刎。
樊於期冷冷看著眼前一切,揮了揮手。
“將軍報送呈咸陽。”
“諾!”
看著眼前流淌著鮮血,死不瞑目的趙將,樊於期輕輕呢喃一聲。
“趙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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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軍帳之中,趙爽打了個噴嚏。
阿莉雅在旁,坐在小椅子上,有些擔心。
“君上生病了?”
“這鬼天氣怎么這么快就冷了。”
丘比居站在一旁,笑嘻嘻說著。
“君上,今歲早寒,您可得注意一下身體。”
趙爽揮了揮手,大帳之中,燃燒著炭火,烘得暖暖的。自從月氏各個部落歸順之后,趙爽這里的后勤壓力緩解了不少。
除了必要的軍備物資,已經不需要大規模從金城運糧了。也因此,趙爽不需要急戰。有著后勤支撐,戰事完全可以僵持下來。
“北面的三家部落和南面七家部落有消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