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爽一笑。
“置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秦滅六國,乃大勢所趨。然秦,虎狼也。固能滅六國,未必能治六國。他朝六國復興,亦乃大勢,不必爭一時之長短。”
尉繚聽在而耳中,覺得很有興趣。這話可不像是身為秦國關內侯的趙爽該說的。
他細細思慮間,抬頭一看,卻見樂靈太后不覺后退了一步,臉上帶著驚恐之色。
“你怎么會……”
樂靈太后很快恢復了冷靜,看向了尉繚。
“讓我和林鹿侯獨自說些話。”
尉繚點了點頭,想要帶著魏賜和阿言離開,卻被趙爽截住了阿言。
樂靈太后和尉繚都有些奇怪,可他們卻沒有阻止。
“這番話想必不久之前,有人在太后耳邊說過。”
趙爽一笑,牽著少女的手,向前走了一步。
“秦軍已經在圍困大梁,王賁開始挖掘河道,想要引大河、鴻溝之水倒灌大梁城。既知必敗,當為后世子孫謀。只是,樂靈太后真的以為,說這話的人能幫助魏國么?”
“他不能幫,難道林鹿侯就能幫了?”
樂靈太后太明白了,滅國之功,對于秦軍的誘惑力。趙爽根本不可能阻止,也不會阻止。
“我沒有幫魏國的意思,只是想要給太后多一個選擇。”
“選擇?”
趙爽揮了揮手。
“阿言,上前行禮。”
少女沒有問為什么,卻按照趙爽的吩咐,上前行了一禮。
樂靈太后本覺得奇怪,可當看到少女躬身時從脖頸處露出的玉佩時,卻是面色大變,上前一步,一手握住了那枚玉佩。
“你怎么會有這塊玉佩?”
“我阿母說是阿父留給我的遺物。”
樂靈太后眼角中充滿了淚水,喊了一聲。
“無忌!”
樂靈太后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抬起了頭,看向了趙爽。
“林鹿侯真是謀算深遠,讓人嘆服!”
“與其將所有賭注都押在同一個人身上,不如分開來下注,才是一個合格的賭徒。”
趙爽微微欠身,一舉一動都很符合貴族的禮儀。
“對,很對!”
樂靈太后看著趙爽,說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趙爽與阿言走出了宮殿,尉繚牽著魏賜的手,等待著。
“樂靈太后你已經見了,想要的得到了么?”
“這個自然。”
尉繚沒有問趙爽得到了什么,也沒有問這少男少女的身份。
“那如此,我們就分開吧!”
“尉繚兄準備去哪?”
“去楚地看看,逛逛彭城、下相、淮陰等地。先圣之學,總得找人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