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蔥郁,藤蔓蜿蜒。
張耳坐在樹根上,一路逃亡,面色很差。
不久之后,陳余也來了,看樣子也好不了多少。
趙國經營邯鄲多年,周圍土地開發比較早。而巨鹿郡,則顯得比較荒僻。
巨鹿郡中的大陸澤是天下九藪之一,周圍生長著古林,地勢復雜。
張耳、陳余在此地會和,便是因為身后追兵太多,掩人耳目。
“如何了?”
張耳問道。他們本是魏人,隨武臣入趙,在趙地扎根。可如今,武臣身死,秦軍在后追索,他們也過上了逃亡的生涯。
“邯鄲那邊全完了,你我布下的明子暗子,都被流沙清洗了一遍。”
“流沙!”
張耳念著這個名號,心中的恨意與懼意到了極點。
“是啊,流沙!”
陳余心中亦有一股驚悸感。過往聽聞流沙,只知道這是隱藏在江湖之中一個能量巨大的殺手組織,因其首領衛莊乃是鬼谷弟子惹人耳目。
可沒有想到,這個神秘的殺手組織,卻早已經滲透進邯鄲這座天下巨都。
幾乎與薛地那邊同時響應,流沙控制著趙國的叛軍,反手之間便掌控了邯鄲。
一朝發難,他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當初聽說衛莊幫助趙爽對付羅網,我等便已經有所防范,可沒有想到,還是不夠。”
張耳搖了搖頭,十分懊悔。此時淪落到現在這樣子,也多的是無奈。
“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晚了,接下來該怎么辦?”
如今武臣身死,邯鄲已失,他們兩個魏人,在這趙地怕是難以扎根。
張耳閉上了眼睛,將心中雜念擯除,再睜開眼睛時,剛才所有的負面情緒此時都已經不見。
他看著陳余,問道。
“你手里還有多少人?”
“一萬多吧!”
陳余并沒有隱瞞,此時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他們得了一份魏國國藏,這些年來招兵買馬,并沒有完全依附張楚,將籌碼都押在武臣身上。
“我這也是。”
張耳摸了摸胡子,顯得有些焦慮。
“薛地一戰,如今中原怕是大亂。現在光憑我們手中的這些人、幾座城,怕是撐不了多久。”接下來該如何,兩人心中沒有一個主意。
可忽然在林中響動的腳步聲,卻讓兩人警醒。
有大批人向這里涌來,可兩人此時卻毫無反擊之力,只能坐視這些人將他們包圍。
“你們不是帝國的人!”
“他們自然不是!”
一名貴公子從林后走出,臉上有些蒼白之色。
“趙歇見過兩位大人。”
“趙歇?”
張耳、陳余對于這個名字陌生而又熟悉。
“便是你通知我們有威脅,讓我們立刻撤出邯鄲?”
“正是!”
“趙國宗室之中,我等并沒有聽說過閣下?”
對于眼前兩人的態度,趙歇并不在意,甚至,還有些滿意。
“當年秦滅趙,我趙國宗室死的死,逃得逃,剩下的也被帝國的官吏嚴密監視起來。兩位沒有聽到過我,也很正常。”
“敢問君上此時找我們,所謂何事?”
“正要請兩位助我光復趙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