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廣本是上谷小吏,在張楚勢大,武臣攻趙時加入了張楚軍,之后又成為了燕王。
可如今這位燕王對于自己這位手握重兵的大將,已經越發忌憚,數次責備。
如今薊城之中,也是流言四起,臧荼不知道何時就會被韓廣加害。
也因此,臧荼不敢輕易返回薊城,只能帶著大軍在外。
暗夜無聲,臧荼坐在書案前,摸著頭,有些頭疼。
“將軍何故如此?”
臧荼被這陌生的聲音所驚起,很快抽出了一旁的佩劍。
眼前,卻站著一個神秘的男子。
“你是陰陽家的人?”
湘君一笑,道了一聲。
“將軍好眼力。”
“當初帝國攻滅燕國,陰陽家的勢力遍布燕趙,可隨著張楚勢大,一夜之間陰陽家的勢力仿佛都消失了。如今看來,并不是如此簡單。”
臧荼身邊布滿了大軍,這人能這么輕易到這里,已經不能簡單用身手好形容了,他的身邊一定有著陰陽家的人。
“陰陽家早已經效忠了漢陽君,自然知道張楚軍不會放過,若是還明晃晃留下來,不是自取其禍么?”
“那你現在來我這,又為了什么?”
“陰陽家想要為將軍謀一場富貴,避一場禍事。”
相比于湘君所說的富貴,臧荼更在意的后者。
“韓廣已經秘密調集了部隊,想要奪取將軍的軍權。”
“你是怎么知道的?”
湘君微微一笑,低著頭。
“那自然是因為韓廣身邊有我陰陽家之人。”
湘君的話對于臧荼來說有著絕大的震撼。這股震撼來自于對于未知的戒懼,也來自對于這背后強大勢力的畏懼。
“那富貴又是什么?”
“侯位!”
湘君的話簡明扼要,并沒有多少修飾,可臧荼明白,這背后不簡單。
“趙爽想要我做什么?”
“除去韓廣,歸附大王。”
臧荼想了許久,他看著湘君,最終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如果我不答應,那你們是否準備了另一個人取代我和韓廣?”
湘君只是淡漠一笑,道了一聲。
“天下之大,想要稱王作侯的何止千人萬人?如今這世道,王侯不值錢,一掃帚掃下去,不知道掃落了多少。那些所謂的王,如今都成了黃泉枯骨。可將軍應該清楚,這侯位的重量?”
臧荼霎時間清醒,拱手道了一聲。
“臣愿遵大王之命。”
……
夜晚冰冷,剛剛經歷了一番云雨的胡姬從床榻上站了起來,看著一旁睡著的頭曼,披著外衣走出了炭火哄得暖烘烘的殿室。
塞上風寒,屋中與屋外完全是兩個概念。
胡姬披著厚厚的衣服,可依舊擋不住外面的寒意。她在宮殿外漫步著,獨自看著星空。
如今,羅網已經徹底衰敗,羅網曾經的名劍都成了趙爽賞賜屬下的工具。而她也只能永遠待在這里,無法回去。
胡姬的心中生出了一股落寞之感,或許來自對于遙遠故鄉的流連,也許來自于自幼小時便鐫刻在靈魂中對于秦人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