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難以呼吸,喃喃道:“超夢……”
『你是誰。』超夢冷冷凝視,沒有開口,傳來祂壓迫般的心靈感應。
“我是……N。”綠發青年回答說。
『為何在你身上,我會同時感到人類與寶可夢的氣息。』
超夢緊緊鎖眉,凝望綠發青年,忽然一怔,眼神不斷閃爍。
『我明白了。』祂深沉地說,『你與我,是同類。』
N忽然揚起由衷的、孩子氣的笑容。
“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超夢。”N低垂眼簾,溫柔地說,“那意味著,我的道路上,并非孤身一人。”
超夢凝望N,目光穿透時光長河,見到他的過去。
而那段過去,又與自己的過往,高度重合。
『你想把寶可夢,從精靈里解放出來。』超夢質問,『為什么。』
“因為…我認為,精靈球是人類對寶可夢的一種奴役。”N語速稍快,“有精靈球的存在,人類與寶可夢的關系永遠都不可能平等。寶可夢受到壓迫,人們卻習以為常,收服后棄之不顧、隨意拋置、視為一個藏品或是一行數據,原因無非是他們用精靈球收服了寶可夢!”
超夢沉默,眼前回憶起些許片段。
和N一樣,這位‘逆襲的超夢’,試圖解放所有寶可夢,發明出能收服‘已收服寶可夢’的‘黑暗球’。
同樣的,超夢深知N的理想終將以失敗告終,依舊平淡道:『然后呢。』
“然后…”N抬起明亮的眼睛,“我遇見了一位訓練家。”
回憶起彼此間的邂逅、在摩天輪的對話、那美如畫卷的心聲。
N目光閃爍:“他告訴我,精靈球是一種承諾…締結彼此的羈絆、為彼此而戰的承諾。”
超夢不動聲色,一言不發,聆聽N的演說。
“有被人類奴役的寶可夢,也有心甘情愿被收服的寶可夢。有高高在上的人類,也有與寶可夢成為家人的訓練家。錯的并非精靈球,而是抱有傲慢與偏見的人類。我所懷揣的理想,并非與精靈球對抗,而是人心中的偏見——”
“寶可夢并非對戰工具,它們是鮮活的個體,而人類與寶可夢之間,互相連接的并非精靈球,而是……”
N頓了一下,望著超夢,顫聲道:“彼此間的牽絆。”
超夢目光微閃。
N大大張開雙臂,鴨舌帽下的綠發飄揚,眼底閃爍別樣的神采:
“那位訓練家告訴我:決定你是誰的,并非你的出身,而是你怎樣運用你的生命。”
“我決定,為了更加美好的世界而戰斗,直到人類不把寶可夢視作工具、代碼、藏品,而是……”
N緩慢地說:“伙伴、朋友、戰友……家人。”
超夢沉默良久,緩緩道:
“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半年前誤入這個空間坐標……返回原世界后,為了尋找‘我究竟是誰’,我發動了一場戰爭。”
“戰爭?”
“沒有錯,一場人類與寶可夢之間的戰爭。”曾經的裝甲超夢,現今的逆襲超夢,仰望藍天,“最后,我輸了,并帶著這群復制寶可夢,來到這個世界。”
“所以,那只皮卡丘……”
“是復制出的寶可夢。”超夢微笑,“但它同樣擁有獨立的意識,是獨立的生命體。”
N望著超夢的笑容,微微一怔。
“決定你是誰的,并非你的出身,而是你怎樣運用你的生命……”
超夢仰望天空,咀嚼著話語,喃喃道:“人類中同樣有著智者,同樣有熱愛寶可夢的訓練家。”
“正如你說的,N。”超夢低下頭,目光深邃,緩緩伸出手掌,“我們要對抗的,并非精靈球……而是人心的傲慢,還有偏見。”
望著超夢伸出的手掌,N神情動容,向前一步,伸出手掌。
彼此間的手掌緊緊相握,N與超夢目光交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