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人頭。
一顆臉部肌肉被啃掉大半,腦漿也外露的人類頭顱,從半空的漩渦中緩緩降落,那雙呆瞪的眼睛緩緩掃過死去狼人的面容,緩緩掃過四周,最終停頓到了一大灘黑色粘液的上方。
黑色粘液放佛受到了吸引,逐漸向往攀升,最終與那顆完全看不出樣貌的人頭匯合到一處,逐漸成長,慢慢成型,最終凝聚成一具不著一縷的女性身體。
迪莎·夏爾瑪!
卓飛的血液幾乎凝固了,卑微地匍匐在地上,恨不得將腦袋插進泥土里。
那些黑色粘液,就是迪莎被狼人吞噬的肉身啊!
這是何等深重的罪孽,這又是怎樣強大的威壓啊!?
鉆石!?黑曜!?
亦或是星空王者?
卓飛的腦子要爆掉了,自己承受的威壓,已經遠遠超出了教科書中描述的任何一個等級的強者……
半神!?
邪神之子或是神使、邪神化身……
卓飛的腦海里亂糟糟地想到這些東西,似乎只有這個級數的強者,才能有此威勢!
但在人類的主世界中,從未有過“神”或“魔”的存在,它們只存在于“神魔空間”,可那個迪莎·夏爾瑪,怎么會被邪神附體的呢?
威壓越來越強大,哪怕有著“愿力系統”的保護,卓飛的腦筋也逐漸難以運轉。
在他眼前的一切,變得越來越慢,如同定格的照片,一格,一格,一格地運行著……
不可注視!
不可捉摸!
卓飛和武大郎,幾乎同時把腦袋插進了土里!
迪莎重新聚形成功,舒服地深吸了一口氣,地上枯萎的草叢如同蛆蟲一樣爬上她的腳踝,逐漸爬上全身,接著那些纖維在控制之下,重新變成織物和鞋子。
等到迪莎站到夏明的身前時,又恢復了之前的一身紗麗。
咔咔!
夏明的頭顱被她從頸骨上掰了下來,帶著滴答的鮮血,被高高舉到空中,對準了天上的明月。
迪莎嬌笑起來,柔聲道:“人類啊,你的命運注定要受人支配,但你愿意跟隨我嗎?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噠,噠噠噠……
夏明的頭顱,瞪大的雙眼早已失去神采,但他的牙齒卻發出“噠噠”的聲響。
迪莎放佛能聽懂他的語言一般,認真地做著聆聽,當“噠噠”聲一停,便聽到她嬌笑一聲,“只有最忠誠的奴仆,才能見到我的真身,才配聽到我的真名……你還不夠資格。不過你的靈魂很好看,很有天賦。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噠噠聲再次響起。
“只是這個條件嗎?我滿足你——”迪莎·夏爾瑪隨手在空中一劃,空間放佛被一分為二,露出一片被切割開的黑霧。
探手從里面摸索了一下,掏出兩條粗壯的手臂。
噠噠噠……
“咯咯咯……不錯。這就是那個囚犯的手臂……因為他的冒犯,他的靈魂已經泯滅,而他的兩條手臂,將成為我心愛裙子上難得的花邊裝飾品……啊,找到了。”
迪莎雀躍一笑,一面骨鏡被她從黑洞中掏了出來。
念了一句咒語,鏡面上便耀起骨頭般蒼白的光芒,片刻后,光芒內斂,迪莎托著夏明的頭顱,笑道:“找到他了……我們走吧。我已經有些厭惡這里的氣息了。”
噠噠噠……
夏明似乎有問了什么問題……
“哼,人類啊,永遠不明白——啊嘛,訶伽那,嘿!”
又是這句話,又是這句梵語。
迪莎說完這句話,便化為一團黑煙,消散而去。
直到此時,那股強大的威壓才倏忽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卓飛如同洗了一個冷水澡,渾身衣衫已被冷汗濕透。
嘩啦——
四周那些僵硬的餓鬼,齊齊化為骨灰,分崩離析。
猛地一震,“愿力系統”解開了保護,卓飛拼命喘息,轉頭看向武大郎,卻已經臉色蒼白,近乎完全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