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精靈”號。
楚芳君攏了攏被風吹散的頭發,輕輕扯下肩上的衣衫,還給了段望舒,歉然道:“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去躺一下。”
“好啊。”段望舒柔聲回答:“我讓人給你收拾一下房間。”
“不必了。”楚芳君眉頭微皺,段望舒時而忽來的熱情讓她頗不舒服,“我在沙發上就可以了。”
說完,楚芳君轉身離去,獨自進了船艙。
段望舒面帶微笑,注視著楚芳君消失在艙門口,轉過身來,看向被遠遠拋在身后的渡船,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不過這絲厲色只出現了瞬間,接著又化為閑雅,段望舒端著酒杯,轉身走向了一眾權貴子弟。
游艇的另一端,兩名青年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長發梳成道髻的青年笑道:“傅三哥,看到了嗎?少爺動怒了。”
另一個面容古板的青年同樣臉色鐵青,二話不說,沉著臉撥了一個號碼,電話瞬間便被接通,放佛電話另一頭的人時刻準備著接聽電話。
“傅三爺……”一個陰沉而恭敬的聲音響起。
“為什么?”傅姓青年飲了一口香檳,強壓心頭怒火,“為什么那個人還會出現在少爺面前?”
“傅三爺,您說的是……”對方略感疑惑。
傅姓青年的眼睛頓時瞇了起來。
“對不起,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盡快修正。”陰沉的聲音不敢解釋,更不敢追問。
少爺的親隨說了有問題,那就一定有問題。
他們是為少爺處理問題,而不是提出問題。
“別讓我在一件事上,再重復第三遍。”傅姓青年掛斷電話,看了一眼身旁道鬢青年,淡淡道:“古老四,你也是大一新生,后面的事你照看一下,千萬不要再出差錯。這些外門勢力,只知伸手要錢,做事卻是差勁。”
古老四嘿嘿一笑,將手里香檳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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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的另一端,一個面目陰騭的魁偉光頭大漢,緊皺著眉頭撥通了一個電話,剛響了兩聲,還沒等對方接起來,便自行掛斷了。
對方做事一向干凈利落,這次既然沒能解決郵遞員,那一定就是出了什么問題,這個時候自己找上門,只怕除了怒火,不會收到任何好處。
需要親自出面找人干掉他嗎?
目光瞥過桌面上最新一天的報紙,食指在桌子邊緣敲擊了幾下,光頭大漢立即打通了另外一個電話。
“讓獠牙……安排一場意外……不,不不,野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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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大學,將蘇杭園林的建筑魅力完全應用到了大學建設之中,亭臺樓閣,雕欄畫棟,全部的仿古建筑,無一處現代水泥的工業痕跡。
人造園林與自然美景結合一處,已達天人合一的境界。
這樣的大學,已經不僅僅是座學府,本身就已是一座藝術殿堂。
不過這樣的藝術只存在于其他學院,卓飛所在的“古武系”只怕就是校區里微一的例外了。
其他學科的校區都建在湖心島的平原上,而“古武系”,卻守著進山的必由之路上。
本身就位于半山腰,在它的身后,便是湖心島最大面積的自然保護區,三十六峰中有三十二座都在其內,比“古武系”更深入山林的,只剩下一座伏龍寺了。
雖說地理位置稍微偏僻了一點,但對于師生只有四人的“古武系”來說,生活條件算得上是足夠優越的了。惹大一片建筑,只有四個人居住,絕對讓人心生羨慕。
但這一點在卓飛看來,與其說是優待,不如說是專為這片建筑找了幾個看大門的。
“古武系”的大門,一如往日,常年大開著。
這里當年是一座深山禪院,雜草叢生的庭院,駐足門前便可一覽無余。與其說這里是學院,倒不如說是一塊被廢棄的荒地。有雕飾的大唐風格圍墻圈住了宅子,墻頂上有飛檐式的裝飾瓦頂。
卓飛打量了圍墻內外,無奈地嘆了口氣。
除了門楣上“古武學院”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風采依舊之外,“古武系”跟它的名聲一樣,沒落到了泥土里。
透過林間的陽光斜照庭院。
院中芳草萋萋,隨風起伏。路徑與其說是修葺出來的,莫不如說是被人硬生生踩踏出來的,就像是荒野中野獸出沒的小道。
初春的煙雨剛剛停歇,空氣中散發著青草和泥土的清香,還夾雜著花的芬芳,撲進了卓飛的鼻孔。
是桃花。
庭院的幾株桃花盛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