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元神,什么法相,什么純一,什么天命,在這號稱皇天之怒的天罰之下,統統都無法逃脫。
“天罰......”
安奇生眺望穹天,只覺那漩渦也似的雷云如同一只冰冷無情的豎眼,在冷漠的俯瞰天地眾生。
那翻滾垂流,似無窮無盡的雷霆精氣,似乎下一瞬就會如同天河倒灌,清洗世間一切。
皇天界之修行,神通煉就之后,需渡四九雷劫,六九雷劫,九九雷劫,渡其一可稱渡劫,渡其二則成元神,三重皆過,則可羽化登仙。
然而,安奇生所修之道,卻并未引動天劫的降臨。
因為他之炁種擴散在山川河岳,無邊大地之間,天劫除非要滅世,否則根本無法降劫于他。
而元神的特制,純一的象征,乃至于天命的神通,并不是雷劫所賦予,不渡雷劫,仍然可以成就。
但此時,這生死輪回卷在手,卻在剎那之間,已然引動了天罰降臨。
且,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但他,也沒有逃避的念頭,因為這本身就是他的選擇。
抗天非一人之力可為,至少,以他此時之修為,不能夠,必然要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炁種如是,封神臺如是,這生死輪回卷,亦然如是。
而要得其至寶,要用其力量,自然也要承接其未成之責任。
亦或者說,是因果。
原本,這一場災劫,應當發生在謝七盡殺天下修行者,以血祭幽冥府君之時,降臨。
但因他的出手,自然,也就發生了變化。
自己,成為了天罰鎖定,也必然要應劫之人。
原本最好的打算,應當是任由謝七展開‘幽冥府君祭’,等得天罰降臨之時,加快封神臺貫穿五陸,合五陸四海,此界一切大運為一身。
但他,卻沒有那么做。
呼呼呼~~~
穹天之間,雷霆精氣漫卷,陽剛之氣擴散八方,一時似掃盡了幽冥的陰霾之氣。
無可形容的壓抑之氣,比之穹天之上咆哮怒吼的電蛇雷龍還要恐怖的多,這一刻,哪怕是無數瑟瑟發抖的妖鬼,都不敢發出叫聲。
如同窒息了一般。
狂風大作之間,安奇生立身祭壇之上,任由衣衫獵獵,神色不變。
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此界的雷罰。
直面那高遠不可望之的,皇天。
自從洞悉此界之秘后,對于此界之天,以及那‘皇天’,他心中就有了更為深層的好奇。
不止是因為‘皇天’捕捉此方天地之舉讓他想起了宇宙置換越來越頻繁的玄星。
也是,心有好奇。
‘天’以及‘皇天’,到底是個怎么樣的東西?
安奇生心念轉動間,又自聽到了謝七的聲音:
“此時退下,仍舊來得及!”
那白衣白發的謝七,仍舊不茍言笑,神情冷漠,膝前,卻橫起了他的哭喪棒。
本來話許多的黑無常,此時一言不發,只是甩動著黑色的勾魂鏈不住的拍打自己的掌心。
“七爺好意,安某心領,然而這天.......”
微微自語間,安奇生踏步登天:
“我,
煩祂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