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柄刀啊。”
賣刀的老者慢慢悠悠的看了一眼安奇生，問道：“先生是要賒刀，還是要買刀？”
“有什么說法？”
安奇生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賣刀的老者。
沒有神力波動，沒有血氣充盈，沒有一絲不同尋常之處，似乎只是個尋常人。
但安奇生自然不會以為這是個普通人。
血氣，神力可以有著隱瞞之法，可體魄不會，一次次千錘百煉之后的體魄，有著無法隱瞞的東西在。
人會騙人，器官臟腑不會。
“這口刀是人情刀，看人下價，可賒可買，作價幾何，要看買主的人情作價幾何。”
賣刀的老者笑了笑，反問道：“先生認為自己的人情價值好多，這刀，就價值多少。”
“人情之刀，自然要用人情來買。”
賣刀老者輕聲說道：
“先生要買就買，不買便去，不要耽擱了咱家的生意。”
“這口刀，之前那位客人看過，你要價三十天鼎丹，怎么，我要買，卻要付出人情？”
安奇生眸光如水，了無煙火之氣，立于長街之中，卻如仙山福地之中，有著羽化登仙之感。
“那位客人四肢不勤，家中不富，運數又很差，三十天鼎丹，已然是他畢生才能賺得到的錢，他拿三十天鼎丹可以買刀，先生自然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賣刀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奇生，再度問道：
“先生的人情作價幾何？”
“菩薩畏因，眾生怕果，人情無價，更不能輕許......”
安奇生指肚抹刀，刀鳴‘嗚嗚’，波光似水，凡鐵之中可算神兵：“你這刀，似乎不值。”
兩人說話并未特意避諱其他人，更不曾放低聲音，但任由兩人說話，四周來往的行人卻似乎根本看不到他們一般。
穿梭而過，恍若未覺。
“值或不值得看個人，老頭子我做的是生意，買賣不成仁義在。”
賣刀老者只是笑笑，并未辯駁。
“聽聞東洲有一隱世門派，每代傳承三五人，分散天下各地，叫做賒刀門，賒刀門門主，又叫做賒刀人.....”
安奇生隨手自虛空之中一捏，一本書就落在他的指尖。
微微一個搖晃，可見其上三字；賒刀門。
這卻是三心藍靈童整理而出的冊子，類似的還有許多，上到三大圣地，十大宗門，下至東洲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
乃至于一些散修。
當然，里面的情報有的詳細，有的粗略，只是三心藍靈童從諸多精神烙印之中提取的，自然不會事無巨細。
不過，也足夠安奇生對于東洲有著一個較為深刻的了解了。
比如這賒刀門。
這賒刀門人丁單薄，勢力更幾乎沒有，不過，勢力沒有，但其人脈卻是極廣。
一代代的賒刀人放出去的刀到底有多少無人知曉，到底什么人曾經賒過他們的刀，自然也就無人知曉。
曾經有宗門窺視這賒刀門的秘傳，但不等出手，就被爭先前來還刀的高手們給徹底踏平。
出手之人中，甚至有著圣地中人。
“先生倒是見多識廣。”
賣刀老者卻也沒有太過驚訝，只是看了一眼那冊子，就反問道：“不過，先生既知賒刀門，想來，也是知曉補天閣吧？”
“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