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被諸葛正我驚世駭俗的話驚得怔神不已。
“這不是逼宮，怕是宮變吧……”于謙喃喃自語，旋即回過神，想到他們如今的處境，心中驀然一狠，他也是果斷決絕的人，當即咬了咬牙，眼中綻放出一絲狠厲的光芒，凝聲問道，“有幾分把握？”
展昭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饒是他身為先天八品的高手，此刻亦是禁不住冷汗涔涔。
諸葛正我神色嚴肅之極，然而嘴角卻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坦然道：“三分！”
于謙聞言沒有露出絲毫意外之色，此舉本就是他們無奈之下的絕地反擊，九死一生才是正常。緊鎖著眉頭，同樣露出苦笑：“三分也夠了……唉，盡人事聽天命吧。”
頓了頓，又問道，“獨孤閥那邊，諸葛兄以為如何？”
諸葛正我道：“他們別無選擇。”
于謙點點頭，明白對方的意思，身為后族，獨孤閥在姬擎蒼眼中無異于眼中釘肉中刺，只欲除之而后快，為求自保，他們確實別無選擇，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只是……”諸葛正我說著神色間又有些遲疑，“這些年來姬擎蒼雖說不能明目張膽地褫奪兵權，但也屢次往南衙禁軍中安插人手，此時獨孤峰還能真正掌控幾成兵權，猶未可知……”
于謙沉默片刻，接著長嘆一聲：“我們又何嘗不是別無選擇，不過拼死一搏罷了，不成功便成仁。”
繼而捏緊了拳頭，面顯怒容，恨恨道：“若非姬擎蒼勾結蒙古人，從中作梗，不但害得赤焰軍全軍覆沒，還丟了燕云十六州，我等又何至于如此窘迫？此賊真乃千古罪人！”
諸葛正我憾然嘆息：“赤焰軍……可惜了！”
兩人對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苦澀。
他們心知肚明，此番行動的成功幾率可謂微乎其微，但身為景帝心腹，無論是出于報效皇恩還是情勢所迫，于公于私他們都已經別無選擇。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施行斬首之策，但一來姬擎蒼此刻畢竟是皇帝，如若冒然除之，恐群龍無首之下再生變故，加上外有大秦虎視眈眈，內有門閥蠢蠢欲動，一著不慎，遺禍無窮。
反倒不如直接發動政變，只要能夠迅速控制宮闈和京畿，他們就有時間來慢慢梳理鎮壓各方勢力，將影響減至最少。
二來，自從發現了姬擎蒼李代桃僵的秘密后，經過多番查探，他們已經基本查清了來龍去脈，但現實卻讓他們既驚怒又無奈。
姬擎蒼、蒙古、魔門，三方勢力高手如云，光是大天位宗師就有數尊。而他們一方的大天位只有諸葛正我和尤楚紅二人，強弱懸殊，徒呼奈何。
正因為如此，他們只能無奈行險，發動宮變。
但現在還面臨著一個難題，那就是師出無名，姬擎蒼之事畢竟為皇室丑聞，不宜宣揚，所知者寥寥。在外人眼中，姬擎蒼便是景帝，如若他們發動宮變，缺乏大義之下，恐擔負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名，不單名不正言不順，亦難堵天下悠悠之口。
這也是諸葛正我估算成功幾率如此低的原因之一，若非迫不得已，他們絕不會出此下策。
兩人都明白這一點，心中苦惱不已。
“若是公主殿下在就好了……”于謙不禁喃喃自語。
“哈哈哈——兩個老兒真真是長了一副好大的膽子！”
就在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一聲猖狂大笑。
“什么人？！”
諸人臉色大變，展昭一聲厲喝，佩劍出鞘，寒光乍閃，如電光破空，一劍疾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