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離開之后,呂玲綺好奇的問道:“你是想讓蠻族反他們自己的酋長?你自己連地方豪強都動不了,居然還這么難為公臺叔!”
“你……聽懂我的意思?”白圖一副驚訝的樣子。
的確,從某種角度來說,蠻族的酋長與部眾,就是無底線暴力加強版的地方豪族和平民的關系。
呂玲綺能舉出這種例子,可見她是真聽懂了!
見到呂玲綺不善的看著他,白圖連忙改口道:“咳咳,不愧是你,果然已經明白了!”
其實這也是因為呂玲綺自小在并州長大,沒見做山越、總見過羌胡,宗帥和羌王也沒什么區別。
呂玲綺繼續盯著他,白圖這才沉默一下之后說道:“只有打著為山越反抗君長制暴政的旗號,面對之后的傷亡,我才會心安……是不是很虛偽?”
白圖已經可以預見到傷亡的產生,而且白圖可以約束將軍府的軍隊,不滋擾百姓,但卻不可能控制蠻族之間的殺戮,即使陳宮、張遼壓著大軍在后面盯著,最多也只是保證蠻族之亂不會進入五溪以北的漢人聚居區。
雖說對于蠻族來說,相互殺死青壯、掠奪婦女,是稀松平常的,但是……沒有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的話,白圖依舊不愿意做這個挑事兒的。
或許說服白圖的是“為蠻族平民反抗君長制暴政”,也或許是……“這可以減少我軍將士傷亡”。
“噗嗤……”呂玲綺見白圖沉默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之后嚴肅的說道:“的確超級虛偽。”
白圖:……
看到白圖真的有些落寞的樣子,呂玲綺忽然笑了起來,之后說道:“但這不就是你的風格嗎?小圣人。”
說著,呂玲綺抱住了白圖,手按在他的后腦——兩人現在是一坐一站,白圖的臉直接被按在了腹甲上……有點硌。
白圖豈是能隨便硌的人,自然要硌回來……
第一次這么硌是什么時候?大概是那次義父沒來,呂玲綺負責監督白圖的晨練中吧?
明明沒有對打這一項,呂玲綺偏要加進來,結果……最后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用戰甲互相硌。
……
原本太史慈作為宿衛長,應該時時在白圖身邊,不過因為有呂玲綺,平日在將軍府的時候,太史慈都是去處理捕風衛的事務,留在白圖身邊的“宿衛”,只有呂玲綺。
然而恰好這時,太史慈有捕風衛的事宜,要向白圖稟報,而此時白圖是在中堂,本就大門肆開,只見太史慈走了進來……又悄悄退了出去。
背身在門口的太史慈,不由得陷入深思——以后宿衛條例里,要不要加一條“下屬不能啵上司嘴”?
思考了一會兒,太史慈再次轉身、拐向中堂的時候,發現白圖正端坐在主位上處理政務,呂玲綺仿佛三好宿衛一樣,姿勢標準的站在一旁。
太史慈也選擇性的失憶,正常進來向白圖稟報之前發現的“異常”,其實也就是刑部最近的一些“亂象”。
王朗的刑部改革一直在進行,向著理想中的刑部職能在前進,然而……期間不可避免的出了許多事故,最近甚至影響到了其他幾部的正常工作。
主要是在“用刑”方面,王朗在做地方太守的時候,就是以刑訟稱道,其人最是排斥用刑逼供,而長于以口舌之利,將犯人繞懵、令其前后供詞不一致,進而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