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只要在豫章南部的幾個縣城堅壁清野、據城而守,擋住幾波反噬就可以——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山越人想要破城幾乎沒可能。
如此一來,南路軍西進未必能成行,但是最頑固、真正在文化上和漢民也有所差異的這部分山越,肯定可以解決個徹底!
當然,陳宮并不是賈詡,而且能夠將山越人“哄”出來這么多,還多虧了之前高順、陳宮代表大將軍府,在廬陵郡的種種立信之舉,換成是東吳……只怕人家也不會相信。
這種情況下,大將軍府也不會接受,將自己的信譽,透支在這種地方。
“族長,那漢人會來嗎?”兕通對為首的族長問道。
僅看容貌,除了皮膚更粗糙、因為經常戰斗而關節粗壯之外,這幾位和漢人倒是沒有什么本質差別,畢竟再偏僻的古越人,也早就已經混了“漢人”的血脈。
只是打扮的怪異了些,都是獸皮坎肩兒和小皮褲,哪怕城姬世界的人,打扮本來就不是很“正經”,但在中原還是很少看到這么非主流的,大塊的裸露皮膚上,可以看到刺青……或者說是戰紋。
名為“兕通”的獵頭,胸前還掛著浮夸的角制品項鏈,坎肩兒和短褲上,也好像打柳丁一樣,裝飾著各種角制品。
一旁看起來更粗獷的豨源說道:“不來又如何?大不了直接殺過去!在平原上有陰險的騎兵、在城市中有陰險的城墻和弓箭,但是這里……是我們先祖庇護的戰場!難道勇猛的古越勇士,還敵不過那些漢人嗎?”
古越人的語言,顯得有些單調,導致“陰險”這個詞很濫用。
豨源在皮坎肩兒上,還加了一截仿佛披風、但僅僅及腰的獸皮,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鬃毛。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目的?如果沒有那些陰險的漢人,我們還無法糾合這么多勇士,去取回先祖的榮耀。”第三位獵頭陶光,這時反駁道。
四人之中,從身材來看,反而是陶光和族長“瘦弱”一些。
其中陶光是女子,上身除了開懷的坎肩兒,胸前還裹著塊獸皮。
從女子的角度來說,陶光就很健壯了……
從姓氏也可以看出,陶光并不是部落中的傳統“獵戶”。
伏羲氏訂立人倫之后,部族基本都有取姓氏的習慣,但是非農耕文明的姓氏并不穩定,大多還遵循之前的命名規則,傳遞中經常更換……
比如姓兕、姓豨,代表他們的父親或者祖父、曾祖,獨立獵殺過犀牛和野豬,而姓陶……代表她家里應該是部族中燒陶器的!
越是閉塞古老的古越部落,越是保留了這一點,有漢姓的古越部落,基本都是靠北一些,經常與漢民交往的。
古越人的歷史,自夏而始,從大禹的一位孫子,開始有“越國”作為封國,雖然按照東漢時代、或者說按照禮制來說,古越人不算“諸夏”,但說是炎黃子孫,卻一點毛病都沒有。
古越人最接近于諸夏的時代,應該春秋時越國最強的那一百多年,尤其是勾踐擊敗吳國、令越國最興盛的那幾年,還鼓勵耕種、積極與中原諸國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