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除了令起跑線更接近之外,也有隱性的好處,那就是令士族的少年們明白——家里長輩的話,也未必是對的,你在鄉學二年級的時候,就能在一些方面超過他們,沒必要迷信士族權威。
這樣也能夠促進他們對“楚學”的吸收……
白圖其實能夠想象到,不少士族內部,在教導族內子弟“楚學”時,都可能是夾帶了私貨的。
畢竟人家的切身利益在那,大家都想做“仁者”,但前提都是想要保證自己,永遠有資格做“仁者”。
不過當士族子弟也以縣學為重之后,雙方的差距就已經很有限,并且……白圖其實也不是很愿意強調“雙方”。
畢竟化雙方為一方,才是楚學的最終追求。
至于士族對既得利益被分薄而不滿,進而打壓平民階層之類的……
總體來說,一定會有這方面的因素,不過……正如楚學的核心“仁者愛人”,后半句的“愛人”,是指以人為本,而前半句的“仁者”,則是體現了對人性的信心。
兩者缺一,則楚學的根基就不復存在。
如果根本不相信會有“仁者”,那楚學終究是鏡花水月,只有在相信的基礎上,謹守“愛人”的底線,令“仁者”不斷增加,楚學的最高追求“四良如一”才有實現的機會。
曰士農,曰工商,此四民,國之良——《三字經》從蒙學開始,就教導蒙童,“四良”平等。
不過讓七歲的孩子這么認為,只是一個開始,能讓七十歲的人,也這樣認為,楚學才算是最終實現。
當然,白圖估計到時候,楚國還存不存在都兩說,大概率……應該是不存在的吧?至少楚王的冕號,應該是已經不存在了。
楚國能做的是盡量平衡,而不是“防賊”,本質上并沒有將任何一方視為“敵人”。
其他諸侯直接派遣的考生,大多是在五月份,就陸續抵達金陵、以及其他各府,而自行報名前來的楚外考生,大多都來的更早,甚至有些在縣學中求學了一段時間。
對此縣學往往都很歡迎,畢竟……只要不是舉家遷入楚籍,以外來學員身份求學的話,“束脩”可都是很高的!
而在學考之前的最后一個月里,楚國朝廷也發生了一件大事——殿閣大學士陸康,致仕。
雖說陸康在楚國的地位不言而喻,但因為這致仕并不是什么派系傾軋的結果,而是提前半年就預告過,走完了三辭三讓的流程,所以并沒有引發什么震動。
最終面對民間的邸報上登出來的時候,都沒有太多意外的。
實在要說震動的話……
那就是陸康在五月十六的大朝會上,正式被批準致仕時,“最后”對楚王所提出的請求,令朝中發生了不小的“震動”。
這次也是陸康“任性”了一次,之前完全沒有和白圖商量……
“陸老此去,縱遠朝堂,亦光耀永在!若有什么要求,盡管提來。”白圖在大朝會上,很誠懇的對陸康說道。
陸康聞言,罕見的有些“調皮”的對白圖眨了眨眼,之后說道:“啟稟楚王,老民卻有一事相求……”
白圖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陸康剛剛的眨眼有些危險,不過這時候顯然不能喊停!
“太史令徐蓉,溫婉淑慧,品性皆良,亦到了《楚律》鼓勵的婚嫁之年,老民觀徐太史對楚王向來憧憬有加……”
白圖感覺,今晚,自己的楚王宮,一定會很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