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關羽還沒有做到“防吳”——糜芳的不戰而降,的確令人大跌眼鏡,不過關羽如果真有“防吳”的準備,再怎么也不可能將向來被自己“輕慢”、甚至剛剛責罰過的糜芳,放在江陵如此緊要的位置。
可以想象,即使糜芳稍微有些節操,沒有立刻投降,而是堅守一二,關羽也勢必要退回來援救的,之后荊州的戰場,從聯吳抗曹、變成了同抗吳魏,依舊將是劣勢……
當然,糜芳的驚人之舉,直接連“劣勢”都省了。
由此劉備集團也錯過了一次“鼎盛”的機會,尤其是劉備在出于感性的,無視諸葛亮等重臣的勸阻,毅然發動了伐吳之戰,并且遭遇夷陵之敗后,“季漢”便基本已經注定只能是“蜀漢”。
然而就是如此自信與桀驁的關羽,如今在城姬世界,卻被呂蒙“逼”得同樣沒什么建樹,已經足見呂蒙之能!
齊侯、甚至哪怕僅僅是青州,如果真的一心要拿回東萊,楚國僅靠海軍,最多也只能掌握住沿海一帶。
而能夠保全至今,其中固然有“楚國之威”為主要原因,不過白圖可不會認為,以關羽的性子,會完全被“楚國之威”震懾住。
但凡被關羽看到機會,能夠不給楚國談判、動用外交手段的時間,現在“楚東萊郡”都早就已經沒了……
可以說呂蒙的功績,就是令關羽也沒有太大功績!
不過現在形勢有變,在楚國日益強盛,儼然有不斷拉開與其他諸侯的距離的情況下,“交州入楚”成了最后的稻草……
齊侯開始與魏國合作,齊侯力主建立的大漢北海艦隊、魏國的渤海艦隊,以及……無人認領的民間海寇,在渤海、東海達成了某種共識。
加之“楚東萊郡”,甚至同時還要面對越發緊張的陸上沖突的壓力,東萊的海軍從去年開始,就已經無力完全鎖住渤海、東海的出入口——這也是為什么去年連州胡、夷州都出現了海寇!
北海艦隊今年得了新戰艦之后,更是開始在東萊附近海域橫晃,頗有要與陸上軍隊聯動的意思。
不用楚國的其他智囊分析,白圖也能看得出,現在東萊面對的,已經不僅僅是關羽,而是整個齊侯府,甚至背后是整個輔漢勢力的聯動。
在雍涼,已經收復、至少是震懾了西域,重建都護府的雍侯和翟侯,也開始將力量收攏回隴右,漸漸有攥緊拳頭的意思——而隴右的拳下,正是“面對關西我唯唯諾諾,面對劉璋我重拳出擊”的漢中張魯!
自從巴東之戰后,誰都知道,漢中是楚國罩著的……
至少是楚國不想失去的“罩門”。
然而現在楚國只靠“威嚴”,已經有些罩不住他。
淮南的前沿、以往的對外大都市壽春,因為齊侯態度的“詭秘”,而開始日漸蕭條,甚至氣氛日益凝重。
并且相比于只是氣氛凝重的壽春,楚國在荊州的前沿重鎮宛城,在楚歷六年的年初,就已經切實的緊張起來……
“交州入楚”在令楚國聲威大震的同時,仿佛也觸動了什么不得了的開關,“寧寧”出生的這一年,楚國卻并不安寧。
當然,如今楚國也好、魏國也好,其他輔漢諸侯也好,早就過了“動輒開戰”的時期,大家都是有大勢力包袱的諸侯……“開關”只是剛剛按下,漸漸開始預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