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牢房鐵窗外的一輪彎月,他恨恨地想到,
李駟,別以為這事就這么完了。
畢竟,這一次參與此事的可不是他一個人,而是整個長樂門。
等到他出去,他就把消息傳給上面,讓上面的人再派人手來抓捕李駟,絕對不會讓那李駟好過。
就在這長樂掌事盤算著出去之后要怎么和上面通報的時候。
牢房的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你是什么人!?”
“站住!”
一陣刀劍碰撞的聲音響起,隨后又很快安靜了下去。
捕快被打暈在了地上。
一把鐵劍帶著鞘,從大牢的外面飛了進來,砰的一聲刺進了一面墻壁里。
一個青袍少年邁著不緊不慢地步子走了進來,他拔下了墻上的劍,掃視了一圈大牢里的牢房,看著一眾囚犯開口問道。
“聽說這里有長樂門的人,我來問個路,李駟,在哪?”
牢房里的光線昏暗,少年的背上,剩下的六把鐵劍在燭火的映照下,明晃晃地閃爍著。
······
破屋的篝火邊,李駟抱著雙手烤著火,微黃的火光將他的臉龐照亮。
他的身邊,是正拿著一串烤物吃得狼吞虎咽的白藥兒。
“怎么樣?”看著白藥兒吃得滿嘴油光的樣子,李駟淡笑了一下:“好吃吧?”
“哼。”白藥兒大快朵頤的動作停了一下,橫了一眼李駟,輕哼了一聲。
然后又背過了身去,繼續不顧形象地吃了起來。
知道對方還在生悶氣的李駟無奈地笑了笑,支著脖子,轉頭看向破屋的門外發呆。
也不知道這破屋在這里廢棄多久了,墻壁上結著不少蜘蛛網,網上看不見蜘蛛,地上的石磚之間都積著厚厚的灰塵。
怎么說呢,要是稍微再干凈一些,這里倒是和他這一世小時候住的地方有些像。
那時,他一個人住在山谷里,也就只有這樣的一間小破屋可以遮風避雨。
也是那時他學起了木刻,刻下了現在,他手里的這個木牌。
想到此處,李駟又不自覺地把懷里的木牌拿了出來,放在面前看著。
這木牌上刻著的女子,是他上一世的妻子。
兩人從年少時就認識,然后一直相伴了一生。
直到上一世他將要死去之前,他的妻子都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
這也就是他留下的唯一的牽掛了,他上一世沒有子嗣,所以他不知道他的妻子后來過的如何了。
有沒有安度晚年,又有沒有人,能夠陪她度過余生。
可能她現在也已經死了吧,死的時候,有人陪著她嗎。
每當想到,她可能會在孤獨中獨自死去,李駟就忍不住的埋怨自己,為什么上一世沒能多活一段時間。
如果那時,是他先送走她的話,他現在應該也就可以放下了吧。
眼前,木牌上刻著的,是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時她的模樣。
這個模樣,李駟記了一輩子。
也可能,還會再記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