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男子。
沒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現的,他只是突然出現在了那里,懷里抱著一把破爛的劍,低著頭站在雪地里。
金國的騎兵頭子皺了一下眉頭,開口喊到:“來者何人!?”
這是他當年,同一個唐國的商人學的唐話,事實上他也只會這么一句。
聽到了騎兵頭子的喊話,黑衣男子好像是終于有了一些反應。
只見他緩緩地拔出了懷里的劍,放在了身前的地上,任由著它微微陷進了臟亂的積雪里。
那真的是一把很破舊的劍,劍身上滿是傷痕,劍刃上帶著各種卷口,幾乎已經看不出是一把劍的模樣。
但黑衣男子似乎并不在意這一點,他只是抬起眼睛看向了身前的騎兵,用一種很平淡的口吻開口說道。
“你們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只是來殺人的。”
這些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去,他的劍說的。
金國的騎兵自然是聽不懂他說的話的,但對方只有一個人,他們也沒害怕的必要。
見到男子拔了劍,騎兵頭子也沒有再說什么,舉起了手里的彎刀喊道。
“殺!”
一瞬間,風雪一亂,上千名騎兵催動了身下的戰馬,帶著地動山搖的氣勢沖向了村子。
他們會殺掉他們見到的所有人。
而黑衣男子也默默地將手放在了身前的劍柄上。
他會殺掉沖來的所有人。
當兩者撞在一起的時候,是一道劍光伴隨著血色一閃而過,隨后就是戰馬嘶鳴,人聲哀嚎。
在一片煙塵和飛雪里,除了站在村門口的小女孩之外,沒人看清發生了什么。
直到天邊日暮,村子前面的煙塵才是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一匹失去了主人的戰馬倉皇地逃進了山谷里,而地上留下來的,是一片尸首和血跡。
血色染紅了白雪,也染紅了那個唯一還站著的人影。
“咔。”
無數的尸體和斷刃之中,黑衣男子收起了劍,轉過了身來。
也是這時,他注意到了那個依舊站在村門口的小女孩。
她沒有逃走,而是一直站在那里,平靜地看著他,臉上還帶著一點濺上的鮮血。
男子默默地走到了女孩的面前,一言不發地停了下來。
他在等她說話,因為她似乎有話要說。
果然,女孩發出了聲音。
“我可以跟著你嗎?”她問道。
男子的手上,鮮血流著,頭發和臉上的血污讓他的面容看起來模糊不清。
他看了女孩一會兒,半響,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
“不行。”
說著,他抬起了手來,似乎是想要擦去女孩臉上的血跡,但是那只手卻又停在了半空,因為他發現他手上的血跡更多,是擦不干凈女孩的臉的。
他知道女孩或許經歷過什么,但他沒有辦法讓女孩放下,因為他自己的身上早也已經是血債滔天了。
“抱歉。”最終,他只是不輕不重的留下了這么一句話,就從女孩的身邊走了過去。
之后他要回一趟中原,因為他發現了一件事,他剛才殺死的那些人并不是什么馬賊,而是金國的士兵。
理由很簡單,他認識他們腰上的令牌。
至于為什么要回一趟中原,因為如果要把金國人殺個干凈的話,他需要一些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