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陪你去看打拳的。”王巖揉了揉小丫頭,后者頓時樂出花來了。
地下夜場的通道很多,不過每個路口都會有地圖標注,想去哪兒玩很快便可以找到。
黑拳擂臺被巨大的黑幕和隔音板包圍,門外站著兩個身材健壯的守衛,看到王巖和抱著一只猴子的包梓萌,眉頭微皺。
出于職業道德的考慮,守衛攔下了二人,并指了指旁邊的貼紙,道:“十八禁。”
王巖遞給他們兩沓南聯幣,二人頓時干咳一聲,彼此配合,眼睛左右觀察,面不改色地將錢揣進兜里,隨后拉開了正門。
進門之后,還要穿過黑幕與隔音板,當真正踏足此地,站在觀眾席的最高處,整個地下拳賽的震撼才如海浪般淹沒過來。
漆黑的環境中,只有中央高處的一盞吊燈投放下刺眼的白光。
音響中傳來的巨大搖滾音樂聲竟無法蓋過觀眾席上幾乎要撕裂喉嚨的瘋狂叫喊,人們身體前傾,伸長了脖子,手里拿著賭拳的票據,好似要將整個人都投入到擂臺上的鐵籠里面。
他們眼睛里布滿血絲,咆哮和嘶吼好像是在宣泄滿腔熱血,當在臭汗、酒精、荷爾蒙混雜的氣味中嗅到一絲血腥,便如同炸藥似的引爆整個大腦!
在這片人聲鼎沸的暴風雨中央,擂臺無疑是萬眾矚目,那粗制濫造的鐵籠只是簡單焊接起來,里面的空間足夠兩個人在里面彼此獵殺。
當血肉狠狠地撞擊在鋼鐵上,一聲聲巨響恰恰成為暴風雨中最為耀眼的雷霆!
猩紅色的浪花從擂臺上噴灑,沾染在無人清理的鐵籠上、混凝土上,哪怕變成黑色,也無法抹除它今日帶來的溫度。
讓人驚詫的是,鐵籠中搏殺的二人并不是異能者,而是純粹的普通人。
沒有異能,只有在末世中稍微強壯一些的體魄。
但偏偏就是這種搏殺格斗,得到了大批觀眾的追捧。
包梓萌不理解,“這種拳賽有什么好看的?”
她以為會在這里遇到高手,可現在有些失望了。
王巖靜靜地看著鐵籠里的戰斗,聲音穿透雜音來到小丫頭耳朵里,“這里的人,從沒把鐵籠中的人當成人來看,也沒把這場戰斗,當成什么拳賽。”
包梓萌愣住了,目光掃過觀眾席上大量的面孔。
“他們只是想看到一方將另一方活活打死罷了,唯有這個,才會讓他們愿意坐在這里。”
王巖的話讓她醒悟,那一張張癲狂、猙獰的臉幾乎要將鐵籠淹沒,在刺眼的燈光與漆黑的觀眾席之間扭曲成沼澤泥濘,逐步吞噬擂臺上的生命。
砰!
伴隨著身體轟然倒地的聲音,終于有一方再也站不起來了。
場內爆發出驚人的歡呼聲和咒罵聲,熱烈的音浪幾乎要把隔音板都穿透了。
一個人瞪大了失去神采的眼睛,被工作人員粗暴地拖下去,而后扔到垃圾堆中等人來處理尸體。
一個搖搖晃晃地站著,他努力擦拭眼睛,像擦拭玻璃一般,想讓視野更清晰一些。
那刺目的燈光在眼前化作數不清的光暈,與那些陌生的面孔重疊,他笑了,似乎在慶祝自己的勝利。
但下一秒,一發冰冷的子彈射穿了他的頭顱,將最后的鮮血撒在了鐵籠里面。
“臥槽尼瑪的狗東西!老子因為你輸了五萬!!”
咒罵聲之后,便是拳場的人出面,混亂只持續片刻,一切又歸復尋常。
場景在循環,倒下的勝利者被拖出鐵籠,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墨,鮮血浸染地面,仿佛在等待下一個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