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見他停了車,還以為他說不過就想動粗,鄙夷的迎上他憤怒的目光,凜然不懼道,“圣上想做什么呢?我回宮去告訴太后!”
楊耀見她又拿虎媽來狐假虎威,不瘟不火的道,“昭儀,你說朕不如廢太子李賢,朕哪點不如他?”
上官婉兒嘴角微微上揚,盡是不屑之色,“圣上論治國,論文采,哪里又比得上太子李賢?”
她對廢太子李賢是一口一個太子,喚得十分親近,楊耀是怒極而笑,“廢太子連太子位都坐不穩就被廢了,朕如今已身為大唐皇帝,他治國哪里就比朕強?難道找一群文人團隊注解幾句后漢書,就能治國了?何況注解后漢書,廢太子不過是掛名而已,還不知其中有幾分是他的功勞,幾分是當時東宮文人幕僚的心血!”
上官婉兒見他詆毀心上人李賢,憤而反擊道,“圣上是親眼所見?憑什么說不是太子李賢親自注解?!”
這些車轱轆話,焉能難得住楊耀?他嘿嘿一笑道,“婉兒你是親眼所見?憑什么說就是他親自注解的?太宗時期魏王李泰主編的《括地志》,魏王親自去考察過地形?親自去測量過?還不全是幕僚文人的功勞,掛名在他的名下!”
“既然朕和婉兒都沒親眼所見,婉兒憑什么就一口認定朕的文才不如他?!”
上官婉兒冷笑一聲道,“圣上有文才么?!就知盜人詩句!”
楊耀直直的盯著她水汪汪的雙眸,突然失笑道,“婉兒,你是自負才高八斗的才女,是么?敢不敢與朕賭一局文才呢?!”
上官婉兒一聽這個不學無術的皇帝竟提出要比文才,這正是她最擅長的,瞬間就來了興致。這個昏君的底細,之前那首《少年行》已露了餡兒,只會盜他人的詩句,沒半分真才實學,不屑的道,“圣上要與臣賭文才?怎么賭?偷他人的詩可不成!”
楊耀聳了聳肩道,“朕不欺負婉兒女流之輩,賭法由婉兒你來定,賭注由朕來定。”
上官婉兒自負才學,論文采哪里會怕了一個昏君。她最擔心的就是皇宮之內有高人指點楊耀作弊,才能寫出《少年行》這種精妙絕倫的詩句。如今楊耀是孤身一人,連王德都不在馬車前,那就不會再有高人指點。
何況楊耀還爽快的由她來指定賭法,就更沒有作弊的可能。這個賭局,怎么看都是她必勝啊!
上官婉兒自認為已有十成把握,便微微一笑,反問道,“圣上,賭注是什么呢?”
楊耀伸了伸懶腰,斜躺在馬車的榻上,上下巡視著上官婉兒的嬌軀,目光落在她粉嫩得令人垂涎欲滴的櫻唇上,壞笑了一下,“朕若輸了,立刻向婉兒賠禮道歉,今后婉兒說什么就是什么。若婉兒要是輸了,讓朕親一親小嘴兒就行了。”
上官婉兒雙眸波光粼粼的望著楊耀,皇帝這個親嘴兒的要求確實帶著深深的居心叵測。但,她壓根就沒想過會輸給楊耀,關心的只是楊耀對她唯命是從的承諾,會不會真的兌現,“圣上若是反悔呢?!圣上敢不敢以列祖列宗發一個誓,絕不食言!”
“朕乃皇帝,金口一諾,本無需起誓自證。但既然婉兒的要求,朕破例應婉兒一次。”
楊耀微微一笑,舉起單手,伸出三根手指指著天道,“朕以列祖列宗的名義起誓,對上官昭儀金口一諾,絕不食言!”
上官婉兒見他真的立了誓,也就松了口氣,“好,臣與圣上賭了!”
兩人立下了賭局,上官婉兒低了目光,思索著采用什么賭法是必勝呢?
唐朝賭詩,不外乎就是應景詩、行酒令,還有就是猜詩謎。
應景詩
應景詩的好壞,本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若楊耀輸了玩賴,非要說他的詩好,不是糾纏不清?他是皇帝,上官婉兒能找誰評理去?誰又敢來憑這個理?
上官婉兒搖了搖頭,暗中否決了這個主觀成分太大的賭法。
行酒令
其實就是后來的飛花令,也就是詩詞接龍,勝負不僅與腹中詩句的儲備量有關,更與現場的運氣等因素有莫大的關系。楊耀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兒,想必是在高人指點下,早背下了不少好詩好句。萬一突出奇招,設個坑等她去跳呢?
行酒令的風險極大,上官婉兒又搖了搖頭,暗中的否決了。
唯一可以賭的,就是猜詩謎了!